李承沒有太多的時間為倆人普及瓷器知識,下午四點多,他和吳偉開著租來的商務車,前往布魯塞爾東北部的紮芬特姆機場,迎接五點半抵達的朋哥一行人。
“阿承,這位是擺花街榮月堂的陳漢思陳老板,他可是擺花街伺候花草的高手,你叫漢叔。漢叔,這就是我跟你念叨的承仔,我饒伯的弟子。哦,他也是三人組二手店的老板。”
一見麵,朋濟明就把身邊的那位幹瘦老者介紹給李承。
俠州有兩大花草市場,最大的是九江太子的花墟市場,三百個攤位左右,屬於散市,另一個就是擺花街,由威靈頓街通往荷李活道的兩線東西單向行車的街道,屬於店市,專業級花草市場。額,《胭脂扣》中,如花與十二少經常在擺花街同進同出。
李承還真沒聽說陳漢思的名頭,不過,能在擺花街開設店麵,這位老漢,絕對能手。
李承上前雙手握住抖了抖,“漢叔,這趟辛苦您了!”
“久仰李少大名,三人組店鋪在摩羅街可是聲名遠揚啊。”這位幹瘦老者反手搭在李承手背上,嗬嗬一笑,“說起來,我和你師傅還有過一麵之緣,當年他還曾經在我的小店買過花草的。”
國人很喜歡用這種方式套近乎,至於別的交情……沒見師傅提起過,更沒見這位老先生上門拜訪過,估計就是師傅曾經在他家買過東西,交情也就泛泛。
當然,李承麵上依然熱忱,“啊喲,那就更親近了。以後更要和您老多走動!”
走在兩人身邊的是馬崇峰馬老爺子,他過來負責這次交易的鑒定工作,主動和李承招招手,笑著說道,“東家這次抄家抄到時國了?”
老爺子是老派掌眼,張口東家閉口李少,李承說過很多次直接喊承仔或者阿承,都被他駁回——店鋪中要有上有下。
馬崇峰馬老在三人組店鋪很自在,李承這個老板很少去,中式古董又不是三人組的主業,業務不是很忙,他不僅負責俠州的中式古董鑒定和估價,有時還會去深城那邊客串掌眼,省了李承太多事,這才使得李承有時間滿世界亂跑。
因此,李承對他很尊敬。
“馬老,這次辛苦您跑一趟。”
“嗨,說什麼呢。”馬崇峰豁達地擺擺手笑道,“布魯塞爾還真沒來過,沒成想,老了老了還能來這邊旅遊一趟。”
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兩人,是吳偉特別抽掉過來的安保,交易成功後會押著這批貨回俠州。
一上車,朋濟明馬上急切的問道,“承仔,那個什麼男爵的貨,你都看了?東西怎麼樣?”
李承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回頭笑笑,“回酒店就能看到,有圖冊。”
“那……盆栽也有?品相造型都有哪些?”陳漢思也探探身子問道。
李承又對他點點頭,“漢叔,盆栽有照片。品相真心不錯,都是幼塑盆,年歲最久的有三十五六年,年輕一些的也有十七八歲。”
植株盆栽分為幼塑盆和因形盆兩種。
幼塑盆就是從幼苗期開始培育,成功概率很低但可塑性非常強。
因形盆指的是根據植物的某一形態進行培育、修枝所成的盆景,這種盆景對植株的形態要求比較高,培育周期較短,但可發展潛力不足,基本上屬於因形就勢。
兩者孰優孰劣不好討論,關鍵看成品品相,不過,業內人士普遍更喜歡幼塑盆,因為一枝一葉都是盆栽主人親手培育塑形的,可謂心血結晶,而因形盆更像“投機取巧”。
舉個簡單的例子,世界盆栽之王,是和國的一株杜鬆,有人出價叁拾億日円,其主人中山正敏都沒舍得出售。
這株杜鬆的造型其實並不複雜,更算不上驚豔,但是它有著足足八百歲壽齡,前後經曆十六位主人(以家族核算,非個人),基本上每一次交易,以及它當時的狀態,都有相對清晰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