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帶居住的華人不多,彼此見麵會比較親熱,關大眼的媽媽還真知道胡家。
關大眼掛斷電話後,信手指指不遠處的一棟別墅,“聽我媽咪說,應該是那一家。”
披散著及肩發、一身粉色長裙,白臂輕抬,羅紗緩退,曼指纖揚。這女人真真是……盡管已經踩著青春的尾巴,可依舊在恃靚行凶、活色生香!
在容貌和膚色上,泰勒能和她一拚,可在成熟風韻上,還差得遠。
在這一瞬間,李承忽然將昨晚的泰勒,和眼前的關大眼疊加在一起……
馬上清醒過來,這種思想要不得!
李承輕咳一聲清清嗓子,順便掩飾自己的尷尬,朝對方點點頭,“謝謝啦!”
兩人各自上車,李承透過窗戶,又問了一句,“你這次來三藩看伯母?什麼時間回俠州?”
“當然是來看媽咪的,不過,我老幺這個月底結婚,得等他辦完事再回去。”關大眼回首一笑。
“月底啊……”李承琢磨了一下說道,“那我可能趕不上,我二十五號回北市。伯母的地址,你給我一個,我回頭安排人送點花籃,為你……弟弟漲漲聲勢。”
李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莫名其妙的要這麼一份地址……
一張紙團,隨著任性的手臂,穿過兩座車窗,落在他的懷中。
………………
確實是胡家別墅,為李承開門的是胡盈瑩,一位穿著頗為雅致,年近花甲的女人。
“你是……饒固庵的弟子?”見到李承時,她推推帶著細細金鏈子的老花鏡,語氣疑惑。
李承示意周典將禮物放在門裏,自己微微朝對方鞠躬,“是的,我叫李承,胡阿姨您叫我阿承就行。三藩亞博館最近舉辦一場我老師的特展,我過來盯盯場子。”
“快進來,快進來!”胡盈瑩雖然不明白對方為啥要來自己家,可對方是名師弟子,饒固庵的名頭在那,她連忙朝李承招招手。
“上次回俠州,確實聽聞饒固庵一身學術,後繼有人,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帥氣!”她上下打量著李承,嘖嘖稱歎。
李承被她誇得不好意思。
“達令,誰啊?”屋內傳來一位老年男聲。
達令?這麼肉麻的稱呼?李承有點詫異。
可眼前這位花甲老太,似乎習以為常,回身對屋內笑著回應道,“嗨,阿融,你肯定想不到今天誰來做客。”
阿融?怕不是範季融吧?記得範老是1936年出生,今年怎麼也六十二歲,還叫阿融?
“誰啊?”一位穿著唐裝,梳著整齊背頭的老者,走出門廳。
不用說,真是範老!
兩位老者,都收拾得幹淨利落,一位旗袍一位唐裝,女人雅致,男人精細,即便是歲月流逝,依舊不改他們身上的那股股淡淡的海派味。
這兩位所在家族,都是滬海望族,胡盈瑩胡家自然不必說,範季融先生的父親則是二三十年代滬海馬場老板,同樣是望族,祖上更是承襲天一閣而來。
“範院長好!”李承對老者笑笑,再度頷首鞠躬,“家師饒固庵,弟子李承!”
“哦……”範季融拖長了音調,雙掌一拍,“我知道你!去年我回俠州參加中大崇基書院四十五周年慶,你師父說起過你,饒老那個得意勁。”
俠州中大是由新亞、崇基及聯合三家書院合並而成,崇基書院創建於1951年,去年四十五周年慶。這事李承知曉,可當時他不在俠州,也就沒能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