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見她沉默,知道她於心不忍,他也不想讓她為難,“好吧,我放她們回去。”計劃失敗,回去的結果一樣是死。
白千帆心裏一鬆,卻垂下眼眸,吞吞吐吐問了真正令她難以啟齒卻又無法逃避的事,“……你,會攻打南原麼,會殺了我母皇麼?”
皇帝笑了笑,手摩挲著把他們拴在一起的帶子,那是他的腰帶,上等的絲帛,質地堅韌,金絲銀線的刺繡,在他指腹下微微有些硌手。
“你說呢?”他把球拋給她。
白千帆不敢看他,舔了舔唇角,“會的吧,畢竟她做了那樣的事,我都恨死她了,可她畢竟是我的親娘,沒有她就沒有我。”
“你錯了,應該是沒有你奶娘就沒有你,南原女帝生了你不養,若不是你奶娘護著你,你早死八百回了。”
“她給了我生命……”
“她也毀了你。”
這是句大實話,白千帆臉色一變,不吭聲了。
“要不這樣吧,”皇帝把她拉到身邊,“她殺我一次,我也殺她一次,要是她能躲過去,我就放過她。”
白千帆睜大了眼睛,“要是躲不過去,豈不是你就殺了她?”
“如果大婚之夜,我沒躲過去,現在你就得披麻帶喪的哭我了。”
她說什麼,他都有話堵她,而且句句在理,白千帆啞口無言了,悶了半天,道:“你成了我的殺母仇人,還怎麼在一起?”
皇帝一聽這話,樂了,低頭看她,“不走了?”
白千帆拉拉帶子,“你拴著我,怎麼走啊,隻是這禁宮,我是真不喜歡,今兒個一出門就給你惹了事。”
“哦?”皇帝很感興趣的問,“你惹什麼事了?”
“淑妃打了賈桐,”她小心翼翼看他一眼,“我替他打回去了。”
“什麼?”皇帝怒,“賈桐這個二百五,好事沒有,盡幹這沒臉皮的事,挨了欺負還得你出頭,是爺兒們麼?”
他氣得站起來往外走,白千帆被他扯得踉蹌了一下,他回頭牽住她,“身為侍衛,不能保護主子,還要主子保護他,拿朕的俸祿幹什麼吃的!朕非得踹他個狗啃屎不可!”
白千帆死死拖住他,“別去,他們以為我是千麵人,正不待見我,你一去,他知道我告狀,還不得往死裏恨我啊。”
皇帝被她拖得緩了腳步,白千帆趁機把話題扯開,“怎麼好象隻有他們幾個以為我是千麵人,其他人都當我是皇後?”
“大婚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沒有公開,所以隻有他們幾個人知道。”皇帝拉著她往寢殿走,“但是連我也不知道,西華宮裏的假皇後什麼時侯變成真的了,告訴我,你把那個千麵人藏哪了?”
白千帆吱吱唔唔,“你別管,到時侯再告訴你。”
皇帝狐疑的看著她,“別說我沒警告你,要是想借著她再逃走,我滅了南原,讓這個世上不再有什麼千麵人。”
“不會。”
皇帝心剛一鬆,又聽她說,“我要走也走得光明正大。”
“我叫你走。”他恨得呲牙,抱起她往床上一放,白千帆掙紮,“你幹什麼,剛吃完飯,你就壓我肚子。”
“我給你長長記性,還有,”他吻她的手指,“以後教訓人別自己動手,叫身邊的奴才去,手打得不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