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逮著你這隻羊,就可勁地薅羊毛啊!”
林浩宇小聲地嘀咕著,然而,這隻是他自認的小聲,事實上,以林初夏服用過初級基因液,早已點亮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技能來說,別說小聲嘀咕,隻怕,就是自認的呢喃聲音,對她來說,也和就在耳旁咬字清晰地大聲說話一般。
對此,林初夏的選擇是什麼?
當然是拿出一摞不比給林浩軒更少的輔導學習資料,塞到林浩宇懷裏,然後,再興致勃勃又欣慰驕傲地說:“我就知道,你高興壞了吧?放心,你可是我的弟弟,唯一嫡親的弟弟,別人都有的,你不僅也有,還會比別人更多更好!”
林浩宇:“……”他真傻,真的!
而,那頭,抱著一大摞輔導書和摸底試卷,跟隻烏龜附體似的,一步三挪,在寒風蕭瑟的冬天,耗費了將近兩個小時,終於挪回家的林浩軒,迎接他的,並非想象中的熱氣騰騰且豐盛的飯菜,而是林愛華和王容夫妻倆“一人紅臉,一人黑臉”的說教。
這一耽擱,就又是一個多小時。待到林愛華和王容夫妻倆說得累了,渴了,一人端著茶缸,一人拿著裝滿糕點果脯肉幹的托盤,回到房間歇息後,慘遭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折辱,早就跟隻蔫噠噠的茄子般的林浩軒,也拖著疲憊又倦怠的身體,邁著踉蹌的腳步,悄悄摸到了林爺爺的房間裏。
先不說,早就被林愛華和王容夫妻倆那番連罵帶削的動靜給折騰得在房間裏坐立難安,數次想要推開門,走出去,教訓三房夫妻倆,卻最終,又因為“不聾不啞,不做家翁”和“父子母子之間,哪來仇怨”的想法,而不得不收回腳步的林爺爺,見到渾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種頹然喪氣情緒的林浩軒後有多麼地心疼和氣惱,單說,回到房間的三房夫妻倆,此刻,在做什麼呢?
“以前瞧著,初夏這丫頭還不錯,誰料到,這麼件小事就露出原型了……”
王容端起茶杯,“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口,覺得喉嚨沒那麼幹澀了,才重重地將茶杯放,不,應該說是砸到桌上。可惜,她的力氣雖然很大,但是,當初結婚的時候置辦的那套家具質量確實不錯,因此,別說將桌子給砸得晃幾晃,就連她自己的手,也因為“力的反作用”而被震得微微發麻發疼。
當然,不那麼耐摔耐砸的搪瓷茶缸,在和堅硬的桌麵近距離接觸後,缸底也因此而掉了好幾塊瓷。
倘若是物資不那麼豐富,且,兩人也隻能和“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老一輩一樣,埋頭在地裏耕種,一年到頭別說掙幾個錢,連解決全家溫飽都成問題的前些年,出現這種情況,就算王容在氣得失去理智的情況下並不那麼心疼,一旁的林愛華也會一個巴掌甩過去,讓她冷靜冷靜,清醒清醒。
而,現在嘛?
別說搪瓷缸子並不流行,就算流行,也花不了多少錢,且,兩人在廣城打工十來年,早已攢下一筆不菲身家的情況下,別說一個搪瓷缸子,就是十個百個被這樣糟蹋了,兩人連眼皮都不會抬一下,就更不用說什麼不該有的心疼、鬱悶和抓狂的後悔懊惱情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