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歲近年關,本是藏糧養生時節,但草原幽騎的侵犯打破了這一寧靜,整個燕國籠罩在陰霾之中,比那寒風更烈更傷人。
燕國皇帝的旨意已經傳到了上乾府城,傳到姚冶之手鄭
今年姚大節度使過的十分糟心,先前供糧西境軍,隨後又分兵給昌黎州,再加上熱花瘟疫的肆虐讓他失了寒江城的轄製權,這火可不止一處來。
燃香碳爐持續堂中溫度,嶄新的絨毛毯鋪在青石地麵上,剛砌的茶還冒著熱氣,姚大節府使一人坐在堂上自言自語。
“即刻出兵!嗬!北豐,岑百染戰火,昌黎州立於門麵,肥州隻剩下青泉城,這道旨意就是頒給老夫與樊丹青,樊丹青收編了南境潰軍自然有兵馬出援,而老夫拿什麼援?糧草都被童國臻搬的幹淨,一萬府兵又調到了薊王帳下,如今上乾剩餘的不過一萬六千兵馬。姑兒口外還有個李開花!這陛下長得什麼心腸啊?”
“啪!”
姚冶之越想越氣,一掌將熱氣騰騰的茶水拍在絨毯上。原以為用沐青山把柄作為要挾,讓沐好學諫言皇帝將城主任免權歸還節度使,可以弄得一段擴充實力的良期,但民匪寶二郎在前,沈紅英攜雲江兩國在後,最終讓匪首李開花獲了便宜,姚大節度使是折了夫人又折兵。
“來人!”
姚冶之喚了一聲,尤行武走入大廳。
“主上,有何事吩咐?”
“去姑兒口調六千人馬趕赴北豐州!”
姚冶之雖心中怒火難消,但大敵當前,燕國社稷懸危,他不得不出兵援助。
“主上不可啊!再調兵馬全程防務吃緊,上乾府城便形同虛設,姑兒口外李賊隻怕會伺機而動。”尤行武一雙鬥雞眼看著可笑,但確有幾分智慧,深得姚冶之信任。
“朝廷明旨頒發,不出兵便是抗旨!上乾就在皇帝眼皮底下,本官能有什麼辦法?”
姚冶之也非心係國家之人,不過就燕國形勢來,羨魚兒北上勤王保住了皇室血脈,慕容家的龍旗依舊指點江山,各州情況錯綜複雜,如今唯有上乾和右平掌握在節度使手中,樊丹青善經營有七十萬百姓作為後盾,而姚冶之卻沒有那麼足的底氣,上乾府一線掌握在他手中的最多不過二十萬百姓,士兵更是捉襟見肘,一旦違抗旨意皇帝發怒,童國臻的賊眼可不會放過這塊肥肉,各方都盯著姚冶之犯錯,現在他哪敢違抗聖旨。
“主上,為何要將出兵人馬拘泥在上乾府,上乾不是還有一位李半州嗎?”
瘟疫災之後李開花在寒川寒江兩地百姓中名望飛速提升,風頭遠勝姚冶之這位正牌節度使,甚至鄉下孩童都編了歌謠:
沐青山,穿長袍,雪花銀兩懷中撈。
馮明昭,扯虎皮,糖人一出跑的急。
姚冶之,著錦衣,不管不問學鰍泥。
李半州,知民疾,青老爺好仁義。
“你是?”姚冶之掛上了久違的笑容。
“將陛下的旨意原封不動的交給李開花,若他出兵還則罷了,如果他不願主上可做些文章遞入昌黎州,屆時不用主上出手,一切迎刃而解。”
李開花如今在燕國朝廷可有官職文書,算是燕國正經官員,國難當頭人人有責,更何況李城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