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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說說書房裏的人,那個舟車勞頓幾日都沒有好好睡上一覺的周晝,此時已經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周晝本就對兵書無甚了解,也沒有什麼興趣,對著一屋子的兵法書隻覺得壓抑,隻覺得無聊。

再加上身邊那幾重又長又厚的黑色帷幔把僥幸闖進來的幾縷陽光都遮的嚴嚴實實,這將軍府的書房啊,倒是催發睡意的好地方。

以周晝的性格,原本打算趁第五策華不在的時候四處逛逛,又或者去聽個牆角。

當她推開門,又轉念一想,這將軍府邪門的很,這偌大的將軍府,從前廳走到這書房這一段距離,竟見不著一個下人。

這府裏除了第五策華身邊那幾個護衛和秦嬤嬤,似乎連個活人都沒有,著實詭異的很。

再說這個第五策華殺人如麻,內心這麼陰暗,萬一設了什麼要命的機關更是不得了,這麼一琢磨,周晝便覺得這將軍府可亂逛不得。

她重新回到書房後,隨手拿過一本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翻了幾頁後,眼皮就開始打架,打到最後,上眼皮和下眼皮妥協和好,然後相親相愛的黏在一起。

於是,當第五策華走進書房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一幅光景。

周晝雙手抱胸躺在椅子上,非常不文雅的將腿全架在書桌上,她歪向左邊的脖子上還枕著一本書冊。

她的頭時不時的晃動一下,仔細看還可以看到她嘴角有一絲晶瑩的液體溢出,是睡得正香的時候。

第五策華眉頭皺了起來,待他看清那本書冊樣式的時候,他忍無可忍,咬了咬牙,冷冷的發聲。

“睡相醜陋,不堪入目。”

周晝聽到有人說話,便睡眼惺忪的揉揉眼睛,她睜開眼皮的一瞬間,看到的是第五策華居高而下的臉。

盡管第五策華帶著麵具,但沒有遮擋的下顎線弧度流暢猶如天工雕琢,微紫的薄唇緊抿著,光是這樣一小塊的神色展露,周晝便感覺到一種從血液裏、脊髓裏透出的冰冷開始席卷她的全身。

周晝瞬間身體一涼,她腦子停頓了兩秒,以為自己在夢魘中。

她反應過來,大叫一聲,想把這個惱人的惡魔驅趕出自己的夢中,她瘋狂的甩手,結果這樣並沒有把這個可怕的惡象甩出她的視線,反而把脖子原本掛著的書冊遠遠的甩了出去。

書冊摔在地上,發出清脆落地的聲音,周晝看了看書,再看看眼前的第五策華,不可置信的掐了一把自己。

看著周晝眼裏由茫然轉為驚訝,第五策華的眼神愈發的冷,他嘴唇一角微微上揚,揚起一個玩味的弧度。

“改主意了?想做將軍府的女主人?”

周晝做了一個深呼吸,露出笑容,“奴婢不敢。”

“奴婢時時刻刻都記著將軍搭救之恩,萬萬不敢做這般妄想。”

第五策華冷冷的掃了一眼周晝,“我看你沒有什麼不敢的。”

“這京裏奇聞怪事、世家秘聞倒是不少,隻是...未曾聽說過那家的婢女敢把腳放在主子的書案上。”

周晝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腳,它們竟然以十分扭曲的樣式交纏著搭在書案上,周晝心裏為自己抹了一把冷汗,這般大不敬的行為,對於她這個新晉婢女來說倒還真是夠死幾次的緣由了。

周晝從寧華死裏逃生,可惜命的很。

這繁華的京都,龍潭虎穴更是遍布叢生,想要好好活著,還不是得依靠眼前這尊魔頭,若是不識時務,她恐怕連這將軍府門都邁不出去,就被喝幹了血然後埋在院子裏了。

這邪門的將軍府可不缺她這樣一個孤魂野鬼,想到這裏周晝搖了搖頭,她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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