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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禦書房。
“第五愛卿，朕聽聞你前些時日去了邊陲的一個小鎮。”
龍椅上坐著的，正是大周權力金字塔的最高點，周瑜宗。
他看起來五六十歲，麵容異常蒼老，頭發斑白。
有些違和的是，他懷裏抱著一隻肥胖的橘色大貓，那隻貓正眯著眼睛，舒服的吐著泡泡睡午覺。
臉上像是被尖刀刻過，縱橫交錯著許多深深淺淺的皺痕，這些都不過是人之將老統一的外在體現。
但不同的是，他那雙略微渾濁的眼睛卻透著一絲精光，像一隻時刻在狩獵的老鷹，散發著老謀深算的味道。
“是。”
第五策華一席黑袍站在一旁，他單手負在身後，簡單的回了一個字。
“德賢王爺在允州被刺，愛卿認為是何人所為？”
老皇帝摸了摸手裏的肥貓，問道。
“臣不知。”
他沒有絲毫猶豫，眉目間也並沒有多餘的神色變換，叫人看不出任何紕漏。
“前些時日，是你父親的忌辰。”
“你手掌兵權，應該知道最近邊陲可不太平，原諒朕今年.....沒能過府去燒幾柱香了。”
他歎了口氣，皺紋爬滿的臉上，露出遺憾。
“多謝陛下如此記掛臣下的父親。”
這番話，算來，一年一次，他重複也有十年了。
“陛下貴為龍體，臣對於家族概念淡薄，府邸年久失修。“
且血腥氣過重，陛下過府若是染了晦氣....。”
他停了停，再次緩緩說道。
“臣可萬死難逃其咎。”
老皇帝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笑容，也不再繼續原先的話題。
“你如今也到了適婚的年紀...”
老皇帝語重心長，像是一個關切的長輩。
“陛下，若是無其他事，臣便先行退下了。”
第五策華那原本古井無波的冷眸中泛起了片刻的波瀾，眉頭輕微的皺了皺，他拱了拱手。
“這京裏的好女兒那是不少，不過，若論出類拔萃，當屬楚國公府的嫡長孫女....”
老皇帝並未理會第五策華，而是自顧自的說道。
“琦，你是我大周的將軍，身份尊貴，自然該匹配此等身份之人。”
他想了想，又提議。
“你若是不願，那朕便讓人準備京中世家女兒的圖像，讓你自行挑選。”
“若有喜歡的，朕立刻給你賜婚。”
“勞煩陛下費心了。”
“微臣身份低微，不值得陛下直接喚臣的字。”
他製止道，再抬起頭時，眼神中沒有絲毫感情。
老皇帝被無情打斷，有些尷尬。
他佯裝咳了咳，但並未表露出不悅的神色。
“熹妃她為了你的婚事....”
“不管怎樣，她還是你的母親。”
“陛下！”
這一聲頗具力量，與往常冷漠的一問一答不同，驚得老皇帝臉頰上的贅肉都抖了抖。
“陛下，臣的母親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況且，臣並無娶妻的打算。”
第五策華說完，未等老皇帝點頭，便拱手退了下去。
望著第五策華冷傲離去的背影，老皇帝慢慢的攤在椅子上。
那重新恢複寂靜的禦書房裏，飄起了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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