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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凶狠的家丁，換成了一個滿鬢微霜、麵容慈祥的老人。
“我家主子請沈大人移步書房。”
他將燈籠往上提了提，另一隻手往裏麵指了指，那張蒼老的臉上露出笑容。
尋常官家裏到這個時候，定然點了許許多多明燈，亮如白晝。
而老人身後一如門前的巷子，漆黑一片，叫人絲毫看不清裏麵的布局。
沈喻秋並未露出異樣的神色，他點點頭，抬腳便徑直走進了那片漆黑中。
隨從膽子小，心中恐慌，雙目圓睜加上腿發軟，打起退堂鼓來。
“請。”開門的人笑著看著自己，滿臉恭敬。
他反應過來，蹬了蹬軟掉的腿，趕忙跟上自家大人的腳步。
進了大門後，依舊是漆黑一片，除了前方那一盞小小的燈籠。
隨從歪了歪嘴巴，回頭的望了眼身後緊閉的大門，歎了口氣。
沈喻秋二人在老人的指引下，徐徐前行。
一路走去，他們便隻知腳下是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其餘四下漆黑一片。
感知不到其餘任何的生息，隻是偶爾傳來的幾聲螢蟲叫聲，為這死寂的將軍府添了一絲熱鬧。
“聽聞將軍不善管家，莫非將軍府已經入不敷出到無錢點燈的地步了？”
這時，沈喻秋突然開口，打破了三人之間原有的沉默。
隨從跟在身後，聽見沈喻秋這般自白，嚇得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他實在猜不透他家大人，這好好的與誰結交往來不好，非要與這惡名狼藉的將軍府往來。
非要往來也就罷了，為何非要在夜裏，挑個有溫度的青天白日不好嗎？
大人作為第一言官，直腸子無可厚非，但是什麼時候才能學會看場合說話呢？
引路的人笑了笑，轉身回答。
“大人，喚小人張行即可。”
“將軍的確不善管家，府中入不敷出也是常有的事。”
“不過府中的下人也少，大都安置在後院。”
“再則，將軍不喜燈火，因此前院入夜後，便也就如此了。”
“還望大人莫要見笑才是。”
張行小心翼翼的提著燈籠，不急不慢的解釋道，略微蒼老但帶著笑意的聲音讓人略覺安心。
已經走了將近三刻鍾，竟然連半個前院都還未走完，這獨占了一條貴族巷的第五府果真名不虛傳。
“在下又聽聞，將軍殺人如麻，愛好獨特，屍體藏滿了整個將軍府的院子裏，不知是真是假？”
沈喻秋眼珠一轉，又說道。
“大人說笑了，這坊間傳聞自然是信不得的。”
張行搖搖頭。
“將軍並無此等愛好，院子中埋了不少屍首倒是事實....”
“不過都是些...不忠的家奴罷了。”
張行溫和的說到，接著他伸手折斷頭頂上那根野蠻生長的不明細枝。
沈喻秋看著他的動作，嘴角勾了勾，點點頭表示理解。
“說起來，大人可是將軍府的貴客。”
將軍府顯少會有人前來拜訪，更何況是在深夜，這沈大人也算是個奇人了。
“貴客不敢當，沈某人也是有求於將軍，這才深夜上門叨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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