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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安靜如常的夜晚。
往常一片死寂的南華北巷,卻被一陣清脆的馬蹄聲給驚擾了。
隻見一輛馬車緩緩駛入,最後停在了巷子的盡頭。
已經到了第五府,青衣車夫收緊手裏的韁繩,輕聲提醒簾子後的人。
“大人,到了。”
車上的人似乎剛剛在小憩,過了一會才輕輕的應了一聲,車夫便把馬車車簾掀開。
馬車上下來一人,那人身穿暗灰色的袍子,腰間插著一把折扇。
門前依舊隻是兩盞昏暗的燈籠,來人單手背於身後,眯著眼睛,踱著方步,慢慢地走上台階。
托那微弱的光,才看清他的臉。
隻見男子相貌不凡,自帶正氣,目光明朗清澈。
平順的眉目間又讓人覺的深沉,兩兩相映,那便是平易近人但卻又古板苛刻。
他盯著大門看了許久,最後示意隨從叫門。
隨從奉命,走上前輕輕敲了敲門。
“有人嗎?”
過了不久,裏麵便傳來應聲,接著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一個凶狠無比的腦袋探出來,他瞟了一眼沈喻秋,古銅色的臉上浮現怒意。
“誰?”
灰袍男人拱了拱手,“在下沈喻秋。”
“深夜前來拜訪第五將軍,煩請通傳一聲。”
聽到男子的話,麵容凶狠的男人翻了個白眼,冷冷地撂下一句。
“等著。”
隨後,那大門便毫不客氣的再次關上。
這家丁長的可真像市集上的屠夫,粗魯野蠻!
隨從心痛自家主人被如此待遇,小聲的抱怨。
沈喻秋聽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莫要在意。”
“便是天家來了,也不過是這般待遇。”
隨從並不明白,又問道。
“那大人,為何笑?”
“這南華北巷,青天白日的時候,也少有人敢來,更遑論晚上,此番看來,倒真是有些陰森。”
沈喻秋想起沿路來,漆黑一片,燈火難尋的場景,笑著點點頭。
這第五府果然名不虛傳,連看門的都凶神惡煞。
“過去聽聞,第五琦心狠手辣,嗜血殺人,尤其喜歡收集死人的屍體,埋於院中,用於肥養樹木.....”
“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眼皮低垂,望著地麵,悠悠的說道。
隨從跟了沈喻秋好幾年了,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般興致勃勃的表情。
在他記憶中,大人起身於市井中,對弱勢之人懷有悲憫之心,內心柔軟。
但他亦內心強大,精於仕途,少年老成,常常不會輕易表露自己的心思。
再則,他不喜結交,對於朝局勢力劃分持中立的態度,斷不會像今日這般,上趕著來第五府拜訪。
“大人一聲正氣,豈會擔憂那些個謠傳。”
他不需要知道大人的用意,想到這裏,他便開口道。
沈喻秋沒有再說話,他靜靜地望著那扇禁閉的朱紅色的大門。
頭頂上方,搖搖晃晃的燈籠發著微弱的光。
感受著從四方吹來的寒風,他不敢多說,隻能默默裹緊了自己的衣服。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功夫,那扇緊閉的大門重新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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