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茹,你爸爸又不見了!最近店裏的生意變好忙,請的四個人都開始忙不過來。你爸老是出去說送外賣,晚上很晚才回來。昨天你爸居然一整夜都沒回來。”手機的另一頭傳來媽媽欲泣的聲音。
我的老爸啊!你怎麼總是用這麼爛的借口?這已經是媽媽第三十七次打電話來找我抱怨了。
“你爸爸!…是不是得了什麼病?熙茹?是不是!”我的媽!怎麼想到那裏去了。
“不是!媽,你想多了。爸爸的身體壯得跟牛一樣!你不要多想了,現在你就好好的吃飯,好好的睡覺,好好的養著,好好的做皮膚護理。”
——好好的等著那天婚禮的到來。安慰好媽媽後,我看著桌上的紅色喜帖。爸爸讓我寫上宮伯伯的名字,邀請他們參加婚禮。
爸爸說,我出事後,錫菲被送進了醫院,現在哥哥在她身邊陪著她做治療,已經有了不少的起色。宮伯伯和伯母,還有他離開了這個城市,大家畢竟朋友那麼多年,宮伯母曾經幫過媽媽,他希望在他們的婚禮上,宮伯伯一家可以到來。我提筆在紅彤彤的喜帖右上麵停頓,怎麼寫?
想了想,最後寫道:今誠意邀請宮淮先生一家,於下月九號參加杜林朗與汪雯依結婚之喜。一家?合上喜帖,把它交給誰?宮伯伯一家離開這個城市,沒有任何的聯係。唯一的一點聯係就是在醫院裏的錫菲。我記得在媽媽的櫃子裏收藏著錫菲在哪家醫院的名片。
匆匆上樓去,在床頭櫃裏找到了一張藍色的名片,海閣治療醫院。下麵清楚的寫著聯係方式和地址:宣城路五十三號D棟。
“叮咚!叮咚!”灰色的高牆裏麵,伸出幾支茂盛的樹葉,低低地趴在牆邊,時不時地傳來幾聲鳥叫聲。
門鈴響起,不一會有人來開門。是一個瘦弱的大伯,“你好。請問你有什麼事?”
“伯伯,你好。我是來…來看看,看一位朋友。”
“哦,進來吧。”他打開旁邊的小門,我低著身子進入,入眼的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不遠處有一棟白色的房屋,像極了童話裏說的某個仙女住的房子。
老伯伯帶著我走進入,“你先去登記一下,是看誰?現在剛好是午後,他們都在後麵散步。”
哦,難怪有些冷清。“我是來看宮錫菲的。”
“哦!”他渾濁的眼睛升起一絲亮光。“宮錫菲?幾個月前來的?!”我點點頭,“這個人啊……”老伯拖長了聲音。
“怎麼了?難道是她的病又嚴重了?”爸爸不是說好轉了嗎?自從哥哥來後就再也沒有了聯係,宮伯伯一家又離開了。老伯笑這搖搖頭,或許是因為第一次有人來看她,老伯才會感到驚訝?“那個小丫頭啊,身邊跟著一個正常的小夥子,看樣子是不錯的人,怎麼偏偏來這裏?我們這裏的病人不是腦子有了點問題,就是一些老年癡呆的人,那個丫頭剛來的時候把這裏弄得雞犬不寧的,看樣子也挺可憐的。病也越來越惡劣,但是沒想到,又來了個人,非說自己有病,要住進來,還要跟那個丫頭一個房間。
我看,他不是腦子有病就是心裏有病,無論我們怎麼勸說,他都要留下來,趕也趕不走。有一次那丫頭又發病了,好幾個人都按不住她,那個男的就這樣站在她麵前,她立刻不鬧。之後的幾個月,病情也開始好轉了。
前幾天得到專家的確診,可以出去了,那丫頭死活都不願意出去。”他好笑遞給我一本冊子,我寫下名字。跟著他走到走廊,大大小小的門上都湊著一個腦袋,目光渙散,癡癡傻傻。心裏不經哥哥默哀了一把。
這裏關著的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這個老伯習慣的在這種目光中走得穩重,我被他們盯著,心裏有些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