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期間早晨一律七點半起床跑早操,之後再回宿舍洗漱,八點準時排隊吃早餐。若歆反感起床後不洗漱就幹些別的,那樣似乎處於半睡眠狀態,令人不清醒。他幹脆早十分鍾起床洗漱完了再去跑操。這天早晨,他進了水房,看見一幫教官在洗漱,仿佛自己也成了教官一提樣渾身不自在,想說一聲教官好,可又不知道對那一個說好,要是一個說一遍的話,嘴都要起繭子了。在若歆出現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教官的雙眼都直視過去,可又是一刹那,所有的眼睛又耷拉下去,仿佛教官也違背了規定一樣,不敢正視若歆的雙眼。
這天上午,他們隻訓練了立正稍息向左轉向右轉,用吳飛的話說就是“簡單的跟一一樣”。也就是在這一天的休息期間,陶豔和一個男生新秀有說有笑的,還不時地指指若歆。那人叫馮望,若歆是知道的,初中時就小有名氣了,屬於有錢的那種,若歆很少交到這種朋友,相信對方也不認識自己,裝作沒看見。
經陶豔介紹,若歆便認識了馮望。一起說笑時,大夥說起了問老師題的事情,馮望說道:“我從來不問老師題,都是老師問我。”大夥兒都驚呆了,這家夥原來是中考發揮失常,若歆就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親切。馮望接著說:“老師走到我的座位邊站住了,然後他問我,‘馮望,你看看這道題是怎麼做的?重做一遍!’”
至此,若歆覺得馮望是個有趣的人。他有空就去馮望宿舍坐一坐聊一聊,見他有張叫做“八度空間”的磁帶,就聊了起來。若歆就是覺得名字比較酷,不知好不好聽,想借去聽,馮望很慷慨,連還的話都沒說就借給了若歆。馮望這一次為壯大Jay迷隊伍做了貢獻。
若歆原先隻是覺得專輯名字比較酷,看了歌曲名後才知道還有更酷的。什麼是“半島鐵盒”,這“火車叨位去”又是什麼意思,若歆摸了摸腦袋,恐怕“丈三和尚也摸不著頭腦”了。
中午的太陽是最霸道的,不讓一朵雲彩有生存的可能,風兒也不吹拂了,就算有一絲也是熱烘烘的,仿佛被太陽強奸了,太陽爽極了,呲牙咧嘴地灑下陽光烘烤著大地,還有站在日頭下的新生。
“都把帽簷掀起來,二十分鍾就站不住了?”教官發話了。
遲姍不畏懼凶神惡煞的麵孔依然帽簷低低。
“那位女同誌,請抬高帽簷。”
一下子就有很多女生抬起了帽簷,指桑罵槐的效果就是顯著嗬。
一天就這麼過去了,若歆都不記得訓練了什麼,一些小兒科的東西竟然把若歆整的累了。晚上的軍歌若歆隻張口不出聲,濫竽充數。教官說聲音不夠響亮。原來濫竽有很多的。又唱了一遍“我們的隊伍像太陽”。教官生氣了,大家就又唱了一遍。教官說,軍歌要體現軍人的氣概。他一字一頓地,滿字是軍人的氣概。最後教官說他要找人單練了,這下全班都害怕了,若歆也就提了嗓子唱了一遍,總算合格了。教官讓大家休息。下了課,全體都飛似的向門外衝去,隻聽一聲厲吼全都站住了。“跑什麼跑,像個軍人嗎?”
若歆這才意識到這十天裏自己是軍人了,那麼神聖。
“列隊回宿舍!”他又加了句,“不許吵!”
像一批死囚走向刑場般,鬼一樣的沉寂。隊伍要分道揚鑣了,可幾個補在女生對尾(其實是隊首,排好隊後大個子走在了前麵就造成了這種局麵)的小個子們似乎忘記了自己的窩一樣還繼續隨著女生走,男生們都分開一段距離了,他們依舊涎皮賴臉地裝作不知道,幸好教官又吼了一聲,才叫醒了他們沉睡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