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戀人的指環在胸前(1 / 3)

夢,若歆沒有做成,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的緣故,還是他白日裏就根本沒有所思呢。起床比平時完了五分鍾,但比起床號是要早五分鍾的。他想這次應該沒有教官了。邁入水房卻見一班的那個教官還在,還沒來得及喊聲好,教官就先開口了:“還沒到起床時間,你是怎麼回事?”若歆奇怪的看著他,這奇怪有二。一是昨天為何沒有事,難道他一個人在時是為了獨吞這訓斥人的爽快?二是教官也不提前來了嘛,一個犯人想訓斥另一個犯人?這位教官獨吞了第一個奇怪應付著第二個奇怪,“給你們學生規定的,別人沒起你就起了,聽到號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兒,這一說隻逼得若歆有回去睡覺的屈服。這年頭起得早都是錯,若歆說了聲“沒”就洗漱起來。“我教官就是能起,你就是不行,下次給我注意了!”教官能起床,學生不行,原來皇帝製定的法規隻是來限製老百姓的,那“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話說得是個屁?若歆不理會這個外班的教官。

楊教官教了齊步走,轉彎,但覺得學生們學得太快,就溫習了許多遍,牽連著把昨天學的也一並溫習了。最後發現時間真的太富裕,他便又“罰站”大家了。罰站,美其名曰:站軍姿。“把軍姿站好的軍人才是一個像樣的軍人……軍姿最能體現軍人的素質……站過軍姿的人走起路來才不會東倒西歪……”學生站軍姿時教官就在一旁加油打氣,誇誇其談。

終於休息了,這休息似玫瑰開花,一年才一次,等的戀人心都碎了,竟把月季化了妝做替補。

“什麼軍姿,就是耗時間。”馮望說道,“中指貼緊褲縫?揣兜裏多舒服。”他就那麼一揣。

“是啊。什麼腳後跟並攏,前腳張開約四十五度,都把人練成八字腳了。”

若歆接道:“走起路來就像卓別林。”

“我看像企鵝。”陶豔糾正道。

“八路軍就是這個樣子——八字腳走路,簡稱八路。”馮望胡謅道。

休息時間很快過去了,曇花一現淨惹得人留戀。

一天過去了,若歆一點都沒有留戀。又到了軍歌嘹亮的時候,若歆依舊濫竽充數,可他實在受不了後座的小胖子。等到休息的時候,他轉向後麵,看見那渾厚的聲音源頭正坐在那裏看歌詞,他見若歆轉了過來立馬將本子和了,生怕歌詞會不翼而飛。若歆見本子皮上寫著他的名字,“你叫孟——孟——”

“哎。”那孟同學不禁搖搖頭,懷疑對方竟考到了尖子班,教他道,“孟虢。”

那虢字寫得很開,若歆差點兒沒把“孟孚虎”說出來。若真這樣,還真的懷疑他有個哥哥叫“孟降龍”呢。

“哎——”又一聲歎息的哎,若歆轉頭一看是麥琪。

“頭發長見——”她突然停住了,想到若歆已理了發。

“把這話留著,等他長長了再說。”遲姍幫忙道。

若歆紅著臉轉了回去,抱怨死胖子竟起了個這麼垃圾的名字,更氣那兩個幫腔的家夥,不就仨人一個團的嗎,準備找個機會給他們一個——是三個——下馬威。

若歆早晨不再提前起床了,仿佛是被那教官嚇著了,也跟其他人一樣,迷迷糊糊地跑早操。

這一日,太陽就更囂張了,強奸了風還不算,那桶水都被曬變了味。若歆熱不過就將軍裝上衣的兩個扣子解開,一股熱浪旋即從領口噴出,像憋的久了的溺水者探出頭來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

沒多久,教官就看見了他,把按扣按上,教官指了過去。全班同學的目光也被牽引著看了過去。若歆正欲扣上,隻聽教官又發話了,“先別扣。”若歆想是教官有了憐憫之心,要大赦天下了。

“脖子上帶的什麼東西,摘下來!”

若歆說著,沒啥沒啥,急忙按按扣。教官走過去,若歆按好了按扣。

“沒上過學嗎,體育老師沒說過?”

“我媽給我的觀世音,保佑我的。”若歆以為搬出了老娘就會感動教官,可教官還是非要不可。觀世音給他看純粹是褻瀆,若歆以為。教官始終不退縮,步步緊逼。若歆不情願地交了出來。教官喜了,“是戒指啊?”

“不是,是指環。”

“還觀世音?”教官蔑視道。

聽後,忽二人叫出聲來,俄而全體同學都瞪圓了眼,隨後就是思緒萬千浮想聯翩。繼而嘲笑的、無奈的、可惜的、也不免有羨慕的,凡所應有,無所不有。雖人有百手,手有百指,不能指其一端;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不能名其一處也。

教官保存了,說軍訓完後再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