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寧徽再醒來時,是在自己的王府。
屋裏的燭燈十分明亮,可他眼前卻黑暗一片。
“皇兄?”
身旁的人,輕輕聲地喚他,他轉動著眸子,怔愣地看著。
“皇兄,你被相西洲他們給騙了,和曼曼哪有出事。”
白寧燁笑著跟他說話,手指著躲在角落裏的“女人”。
“騙我的?”
白寧徽依舊呆呆的模樣,順著那個方向看去。
相西洲無奈,“騙你的騙你的。”
白寧徽緩緩閉了眼睛,努力深吸了一口氣。
“那你去,去把她找回來。”
相西洲:!!!
白寧燁冷冷看著相西洲。
他敢不答應,從此以後就沒有第一殺手了,隻有第二第三第四……
可是身為第一殺手,相西洲難道沒有骨氣嗎?
沒有。
在被身旁虎視眈眈的四離緊盯下,相西洲艱難地點下沉重的腦袋,“我去。”
“明日之前,本王要見到人。”
相西洲:!!!
白寧燁眸光微動,繼續冷冷看著相西洲。
心中卻是為他默哀。
相西洲這還能忍?
能。
“好……”
先跑出王府再說。
“四離跟著。”
相西洲:!!!
之後,相西洲走了,四離走了,白寧燁也被趕走了,屋裏隻剩下白寧徽一人。
好冷。
他緊抱著被子,將身子蜷縮成烤熟的蝦子。
不應該的。
白寧徽想起自己還有兩個曼曼娃娃,他慌亂地將它們塞進懷裏。
嘶……
連兩個娃娃,都是冰冷的。
都入夏了,他的被褥還是寒冬裏的那套,卻並不溫暖。
白寧徽閉著眼睛,毫無睡意。
腦中密密麻麻地隻有兩個字——
曼曼、曼曼、曼曼……
不,是長命百歲的曼曼,她不會死的,不會的。
白寧徽感覺自己仿佛被人扔進了冰窖,徹骨的寒冷。
“王爺?王爺?”
似乎剛躺下沒多久,耳邊就有人吵他。
白寧徽蒼白的臉,好似染了冰霜,兩隻眼睛很沉重,他睜不開。
糟了。
七弦被他嚇了一跳,劈劈啪啪地在藥箱裏翻藥,又是喂藥丸,又是拿熱布敷臉。
“王爺,相西洲很快就回來了,到時候姑娘也會跟著回來,您……”
七弦不甚恭敬地扯出他冰涼涼的手,為他揉搓著。
白寧徽似乎被他的話說動了,熱氣朦朧中,竭力掀開眼簾。
“曼曼呢?”
七弦微微沉默,不敢看他,“您讓相西洲去找了,馬上就回來了。”
室內黑暗,白寧徽又被熱布蓋著,他沒發現,已經天亮了。
“馬上……是多久呢?”
七弦擠出一抹諂媚,“您莫要急,這相西洲素來狡猾,他定是故意不讓您開心,找著姑娘正在外頭慢慢吞吞地走呢。”
白寧徽茫然地點點頭。
七弦點了助眠的熏香,看他睡了以後,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