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師看似在稱讚商九歌,但當著寒王麵誇讚先皇對商九歌是如何信任,那就明擺著是要加深寒王與太宰之間的隔閡。
畢竟,王子師若想再進一步,也就隻剩下太宰這張椅子了。
如果商九歌不挪屁股,他就永遠隻能停在原地。
這點寒王和商九歌都聽得出來,但沒有人說破,在官場上,這可不算什麼新鮮事。
商九歌波瀾不驚,低頭道:“我會想輔佐先皇一樣輔佐您。”
聽到此言,姬如瓏也不由心中得意,畢竟這可算是太宰破天荒的第一次向他低頭表態了。姬如寒表麵上還是淡笑著道:“由您坐鎮我自然放心,我三叔能做到的事情,我也一定做得到。”
商九歌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
姬如瓏隨後淡然道:“太子死於混亂之中,而且據說是死於天行者之手,這不是我能掌控的事情,倒是很對不起三叔,害死了他唯一的一個兒子。”
商九歌依舊不肯答話。
此時眾人已經來到了太安門前,之前這裏戰鬥留下的血跡屍體,自然早有人清掃一空,門前幹淨整潔,一對朱漆大門甚至隱隱泛光。打開大門便是皇宮內廷,也可看到那高聳的朝明殿。
朱漆大門被緩緩推開,姬如瓏眸子裏浮起了一絲冷漠,語氣平緩道:“不過,太宰大人也不必為其感傷,我想他姬如光究竟有沒有資格碰那張皇位,您心裏肯定是清楚
的。”
太宰聞言身子微僵,而後緩緩閉上眼睛,低聲說了一句:“老臣清楚。”
“雖說我對三叔依舊有些恨意,但他既然在最後一刻選擇把皇位留給我,那就說明他身體雖然遭透了,但腦袋還是清醒的。”
“這皇位隻能是我的。”姬如瓏自傲而篤定地說了一句,邁步踏入太安門。
瞎子被一個士兵攙扶著,跟在後麵不遠處,他那無法張開的雙眼微微顫動,他感受得到九鹿巡天陣沒有開啟。
但他還是心裏隱隱感覺不安,他便低聲在那士兵耳邊輕聲道:“叫野王和寧王帶著部隊在西門候著,叫遼王去堵住東門。”而後那士卒低頭稱是,帶著幾個人迅速離去。
瞎子繼續邁步,也走進了太安門。
商九歌那蒼老而堅毅的麵容上依舊沒有太多表情,鬢角的霜白隨風飄蕩,他張開雙眼,隨著寒王走進太安門,望向朝明殿前的白玉台階。這一刻那一對深邃的眸子裏,閃過了一絲難以名狀的歉意。
那是對先皇的歉意。
......
“咳咳咳...”薑陵咳出了一口鮮血,而後他匆忙拿出自己買好的外傷藥灑在肩頭的傷口上。
他的靈念耗損的非常嚴重,近乎透支,而且剛剛那靈蟒的撲殺威力不輕,除了在肩頭留下四個細小而極深的血窟窿,衝撞的力量也讓他半邊身子酸痛不已。
好在支線任務已完成的係統提示讓他多了一些希望,也能強打起精神來。
此時周瑜已經消散,那勁酷裝扮、出手淩厲的如春雷冬雪一般的黑衣武靈還要早一步消散。
薑陵掙紮著爬起來,走向了亭子,他自然是先拾起了玉璽,遞給了公主。不過此時公主雙手捧心,大眼睛瞳孔顫動。
薑陵問道:“怎麼了?”
姬如寒咬著下唇說道:“我六爺爺死了?”
“死了。”薑陵剛想說一句“你砸的可真準”,但隨即意識到親手殺死自己血脈相親的一位長輩這種事,對於一個不過桃李年華、且嬌生慣養在宮中的公主來說,這是多麼難以接受的一件事。
薑陵急忙轉口道:“我剛剛那一劍沒有收住力,應該是劃破了他的心髒,就算沒有這玉璽,他也活不成了。現在事關緊急,公主你還是節哀吧。”
姬如寒閉上眼睛,用力吐了口氣,來平複心緒。
她突然有些傷感地開口問道:“我們做的對麼?”
“幫助太子繼位,有什麼不對?”薑陵回答了一句,而後試探著問道:“這難道不是你父皇的意思?”
公主沉默了下來。
薑陵歎了口氣,勸道:“對與錯也許沒那麼重要,跟從你的本心吧。”
姬如寒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她伸手接過玉璽,再次伏在了井上。
薑陵這才緩緩吐了口氣,千辛萬苦,終於是要開啟陣法了。
就在這一刻,薑陵霍然轉身,看到了一個身影就在身後不遠處。
那人腰間佩著一枚玉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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