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就這樣將他們放到夫人麵前,失禮了。”萬俟鈞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後對著賀樓夫人微微頷首,他留在王帳的那一隊人馬最重要的任務便是找到各族族長以及慕容祁的屍體,而現在放在這的,正是賀樓族長和慕容祁。
賀樓夫人垂頭看向那兩具屍體,自己丈夫隻是胸口處的貫穿傷口有些嚇人,好歹其他地方並無太多損毀,而慕容祁……她閉了閉眼,這個孩子是之驕子,從便被當作下一任可汗培養長大,沒想到到死時,竟連一具全屍都保不住。
白卿安別開眼,這群起而攻之的後果真是讓人難以想象。
慕容祁的頭不知是被誰一刀砍的,隻有一半的血肉還勉強連在一起,而手臂卻已然不在原處,身上多處被貫穿的傷口留下一個個被血糊住的洞口,而全身上下遍布的各種刀傷劍痕更是觸目驚心。
賀樓夫人輕輕歎了口氣,慕容祁從被驕縱著長大,真要算起來他的那些所作所為,可不僅僅隻有萬俟氏一家受害,各大部族隻要是他想要的人,不管是族長夫人還是一個服侍的丫頭,那沒有一個是有好下場的。
他被當作大漠最好的繼承人,卻也成了鮮卑最殘忍的人。
他們幾個相對無言,而此時站在那個帳篷外死活不願再邁步的賀樓琪眼巴巴的盯著客,眼睛裏傳遞出的那份委屈和為難讓客壓在他脖頸間的匕首都微微放鬆了些。
“你之前是不是看見過什麼事?”客看了一眼帳篷,直覺裏麵的這個女人身上絕不僅僅隻發生過他剛才猜測到的那些事情,索性幹脆直截簾的問賀樓琪。
“她,她和阿爸,不,她和可汗,不對不對,是慕容祁,他們他們把她扒光了,綁住了……她有哀求有慘叫但他們沒停過,他們用鞭子、用手、用刀,她的身體上滿是傷痕……除了臉全是傷……她是個瘋子,是個魔鬼!所有和她有關係的人都死了,都死了……可汗、萬俟族長、阿彩、慕容祁、阿爸……接下來就是……我和阿媽,還有萬俟鈞……誰也逃不掉,都逃不掉……”
賀樓琪語無倫次的著,他想起他看到過的那些場麵,容顏絕色的女子被粗魯的男人們綁在一個木樁上,他們猖狂而猥瑣的笑著,看著她滿麵淚光卻毫無憐惜,再之後……
後來,聽阿彩也被慕容祁帶回了王帳,聽她沒活過當晚,聽她是被人淩虐致死……
萬俟族長提著長刀來替妻女報仇,同樣慘死在慕容祁手裏,而現在還在幽幽的哼著歌的女人,卻完全不知這一切發生過的事情,她每渾渾噩噩的活著,嘴裏念叨著兒女,偶爾提一句丈夫,仿佛在靠著從前那一點點微薄的記憶而活著。
過去肮髒,前路渺茫的活著。
“不要問了,不要問了,我不知道,我什麼都沒做過,沒有,沒櫻”
賀樓琪抱著腦袋蹲到霖上,突然而來的動作甚至讓客都沒來得及收手,尖利的匕首瞬間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客看著抱著頭不知所措的蹲在地上的少年,想了想幹脆自己先進了帳篷。
帳篷裏的情況一言可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