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賊七驚道“沒想到兜了一圈又回來了,看來我們和這棺材嶺緣分不淺”。
眼擦黑兒的時候,馬渴得噅兒噅兒直叫,順嘴直流白沫子,連馬都口渴的支不住了,富察拉
眼瞅著老爺兒嘰哩咕嚕滾到山後去了對我們說:“人馬都渴得吐泡沫了,道也不好走了,雖
在這裏不好打燈,危險,還是等到天麻花亮再上山,咱們先歇了腳程吧”。
我們這腳也走得不聽使喚了,老頭子這開口,我們就趕緊癱倒在地。
我問富察拉在這密林裏歇腳有什麼說頭?
他剛要開口,白賊七搶話道“咱們都上樹就都安全了”
我說“你別翻下來摔成兩塊,要是碰到熊瞎子把你當馬蜂窩”。
白賊七噓了口涼氣,隻咋舌。
富察拉說道“咱們不用住野外”便往前頭走去,我們不知道他要往哪裏去,就在後頭跟緊他,
沒走幾步,就看到一匹大石砬子。
富察拉一指說:“就在這嘎達打裹子吧(紮下營盤)”。
我們往深處一瞧,原來大石砬子下有個廟,也就茅廁大。跑進一看是座破廟,沒有廟倌,裏
頭隻有個半殘的山神像,彩漆均已剝落,已認不出五官。。
白賊七問富察拉道:“這深山老林的哪來山神廟?”
富察拉沒有說話,他眼賊,立刻亮兒的發現地上擺著祭品說道:“你們瞧,有隻雞,”邊說邊
就抓起來吃,富察拉想阻止沒來得急,卻見他咬了一口隻捂住腮幫子。“我靠,這他娘的
是什麼玩意,石頭一樣硬”
原來這家夥硌到牙齒了,看他這狼狽樣我忍不住笑道:“這盤雞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擱這的,
你也敢吃?”
他這時醒豁過來問富察拉道:“這難道就是把頭廟?”
富察拉跪下來拿出別在腰間的鹿皮壺,把酒倒到地上的一個酒盅上,燒了紙香便磕起頭來。
看著架勢,我們也趕緊跪下來磕起來,不需說這就是把頭廟。
完了我們把馬栓到一塊磨盤邊的槽子上。
富察拉對我們說:“時間不早了,趕緊去外頭撒尿”
我們便跑到了外麵一字排開,白賊七嘀咕道:“這老頭怎麼管起我們拉尿了?這往後還得管
我們娶媳婦生娃了?”
我說:“你懂個屁呀,讓你拉就拉,著裏頭一定有說道,怎麼這麼多廢話。”
沒想到他的話被富察拉聽到了他說:“人尿衝,可以驅邪,畜生聞到味不敢近身,你們也別
兜著了”。
白賊七嘀咕道:“我也兜不住呀”。
富察拉山在神廟外圍設了幾個簡易暗套。看他在忙,白賊七悄悄對我說:“我說這老頭的尿指定又騷又衝”。
我被他話逗樂了,就這時,山上吹來一股冷風,整個溝森殺森殺的,隻打了個顫,我們趕忙
提上褲子往回跑。
這把頭廟確實小,三個人一起擠在裏頭,差沒把廟撐破了,富察拉拿出肉來,我們隨便吃點
就趟下睡。俗話說“白天殺個豬,不抵晚上打個呼”很快就睡過去了。
睡到日頭爺快出來時,突然聽到一陣馬嘶聲,我被驚醒,就見傅察提著槍就往外衝,我們不
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跟著衝了出去,富察拉正在察看,見我們說“可能剛才有什麼東西接近,
但是暗套壞了,也沒看到有任何蹤跡。”
“有可能被馬叫聲瞎跑了”我說道。
“沒事,唬住也好”富察拉說道。
我聽到馬打著響鼻,心說它們在刨蹄子嚼草料哩。
見馬沒事,看看天也快亮了,還是睡意濃濃,便回到廟裏接著回籠覺,當再醒來時已半大早了,天朗氣清,密林裏光影斑斕,這麼好的天氣趕路最好。
起身時腰都要斷了,白賊七打著哈欠說昨晚做夢自己睡在一個盆裏。他嚷嚷著肚子餓了。剛出了廟門,
隻見富察拉一拍大腿“不好”喊了一嗓子,便一路小跑去,我一看那兩匹栓的牢牢的馬突然
消失了一頭,大青不見了,我趕緊跟在後。
頭,到了老椴樹底下一看一灘子血,隻剩下一個孤零零的馬骨架子,馬嚼子馬勒子還在地上,
肉被啃得精打光,見我們靠近,二青用腳刨地,打著響鼻兒,眸子裏全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