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衣如果足夠冷靜的話,就應該聽出來司南辰生氣了。
但是她今天有點失去理智。
“老板說的專業人士在哪裏?測量的標準是什麼?”
“怎麼?需要向你一一交代?”司南辰很不耐煩了,聲音也趨於冰冷。
“老板當然不需要向我交代,但是現在埋在裏麵的都是你的員工,他們是給你掙錢才落到這種田地的,還有路遙,他一心為了你,卻最後被你打發到這裏,現在生死未卜,難道老板不應該向他們交代嗎?”
“從明天開始,你也可以不用來了,如果不想被我打發,就自己主動去辭職吧。”司南辰冷冷說完,就進帳篷了。
秦衣的臉迅速燒起來,這些年他對自己和哥哥很好,好到讓她差點忘了自己的身份,原來在他心裏,感情在深,在不一樣,也是屬下而已。
比起他的夫人,他的親人,他們永遠排不上號。
看看,她隻不過說話大聲了些,擾著她睡覺了,他就發火了,抹殺了這些年她所有的貢獻,還把她辭了。
秦衣一把扯下頭頂的帽子,扔在地上,走就走,她為什麼非要留在他身邊,誤了青春,誤了前途。
她那麼決絕,頭也不回。
司南辰聽到帽子落地的聲音,掀開帳篷看了眼,聽到漸遠的腳步聲。
放開篷子,喬書言還是睡得很沉。
他走出去,朝著幹活的幾個人觀察了一會,其中有一個中年人幹的特別起勁,而且還指揮著別人怎麼做怎麼做,像是退伍兵。
“你叫什麼名字?”
“傑恩。”
“這裏就交給你了,朝這邊挖進,二米處小心點,有可能有人。”司南辰指著他道。
“沒問題,老板,你怎麼知道那邊有人?”
“一會你就知道了。”司南辰才轉身走了幾步,那邊就驚喜的叫起來:“好像有人呼叫,真的有人啊?”
司南辰轉過身,也很想看著他們把人救出來,但是他想了想,還是回去守著喬書言了。
兩個小時過後,有人朝這邊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司南辰一下子站起來,衝出去:“怎麼樣?”
“找到了兩個人,不過有一個傷勢有點重,腿被穿透了,昏迷過去了。”
司南辰跟著過去看了一下情況。
另一個傷勢相對較輕的,其實也不樂觀,肩膀被砸了,動不了,頭部也冒著血,隻是意識比較清醒,不停的喊著疼,看起來情況好些。
另一個腿部血肉模糊一片,一根鋼筋插在上麵,全身上下髒兮兮的,也看不出來有沒有其他的傷,昏過去了,可能還有內傷。
“先把他們抬到帳篷裏。”司南辰吩咐道。
傑恩反對道:“他們傷勢不明,這時候應該送他們去醫院。”
“醫院?恐怕都擠不進去。”有人反對道。
“明天我們的醫療隊就來了,他們隻要在堅持一晚上。”司南辰沉吟道。這邊不通車,就算這時候出去,抬著他們走到醫院,天也亮了。
再說他們的情況也不適合搬運。
“要不然我試試?我在部隊裏稍微懂一點,能不能幫上忙就看他們的造化了。”傑恩自告奮勇的道。
“反正也不會比現在情況更糟糕。”
司南辰還在猶豫著,要不要把喬書言叫醒,給他們治病,主要是他不確定喬書言情況怎麼樣,她看起來那麼累,如果強行叫醒她,會不會讓她受傷,或者引起其他的並發症。
“別再猶豫了。”傑恩已經迫不及待的先給那個清醒的工人處理額頭上的傷口了。
他一邊叫喊著,一邊述說自己的遭遇。
“今天我們倆上班,都各自幹著活,突然一片地動山搖,我一開始還以為是礦震,後來那麼嚴重,才意識到不對,是真的地震了。
我找了一個牢固的三角地帶躲了起來,我隻是受了輕傷,後來地震停了之後,就聽到他在不遠處慘叫,那叫聲真的太淒厲了,我本來不想去救他的,後來也忍不住,一根石頭正砸在他胸口,還有一根鋼筋插進他大腿,真的太慘了,他一動也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