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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回到書房,自然是沒什麼政務要處理。百無聊賴間,顧懷索性拿了邊疆的布陣圖開始研究——這一看就是三個時辰。
論起行兵打仗,顧懷哪怕說不上是行家,卻也是略知一二的。在顧恒鑽研聖賢書的兒時,顧懷便對兵器感興趣,專挑兵書兵法研究攻讀,閑暇時也喜歡在校場待著。
隻不過這些事情,顧恒大概是記不得了。顧恒這人自我,從不願在旁人身上花心思,別說要他對顧懷顧憐有半分關懷,就是在顧憐被病魔去了命,夭折了之後,顧恒這心裏想著的大概不過是與他爭奪皇位的人又少了一位。
好在,顧懷對顧恒這樣的態度也沒往心上去。隻不過顧憐一去,顧懷的身邊便沒有了能說話的人,兒時常常緬懷,到了現在這個年紀,不過是到了日子,就去皇陵看看他這位兄長。
逝者安息,生者必須前行。
合上書卷,顧懷隻緩緩起身,算著時間,也該是到江晚樓的時辰。
顧懷自是回了臥房換了便服,出門之時還撞見了從廚房出來的蘇景卿。隻見蘇景卿朝他行了個禮,便朝銘格軒的方向去了。
大抵是知道顧懷此行是為何,心有不甘,卻又隻能憋悶在心口,不好說出口,就如此當看不見,自欺欺人地圖個一時心安。
顧懷雖是明白了其中緣由,卻沒有往心裏去。這廝,顧懷隻是朝著蘇景卿離去的方向多看了幾眼,便往王府的門口去了。
顧懷出門習慣了不帶隨從,更別說坐什麼轎子了。優哉遊哉地往花間巷的方向走去,待他到了江晚樓時,四周已是燈火通明。
“顧公子,您來了。”
門外的小廝可算等到了貴客,顧懷點了點頭,隨著小廝往裏去了。
江四娘照舊在桌上陳設了凝江酒和吃食,隻不過莫吟淵不在樓上,而是在迎客廳的台上,彈著古琴。
古琴的聲音有些沉,聽者靜心,彈者沉思。隻不過莫吟淵彈的曲子大抵是來自於扶桑,調子帶上了些許詭異,有幾許陰間極樂的味道。
可偏偏,這聽上去不怎麼舒服的調子,卻讓顧懷很是喜歡。
聽罷,顧懷索性不打擾在台上的人,隻是自顧自地坐在了食案旁,抬手倒了一杯酒,細細品著,聽著曲調。
台上的莫吟淵隻是知道貴客已到,卻也不停琴音,隻是將一曲彈罷,這才緩緩起身,掀開簾子從台上緩步下來:“公子,您來了。”
“莫姑娘用這麼好的琴音候著顧某,顧某怎好意思不來呢?”
顧懷起身,將杯中的就盡數喝完,朝莫吟淵笑了笑:“姑娘,今兒有個好消息。”
顧懷的目光一直落在莫吟淵的臉上,隻見莫吟淵挑了挑眉:“哦?那吟淵定是洗耳恭聽的。”
大約是沒從莫吟淵的神色上看出什麼不妥來,顧懷隻好作罷,比劃了一下,讓莫吟淵坐下了。
莫吟淵倒也不跟顧懷客氣,坐下後便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倘若不是看在顧懷的麵子上,莫吟淵多數會直接拿起來喝了。
“姑娘,似是很愛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