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渾身打了個冷顫,猶豫了下,才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睛,視線越來越模糊,直到豆大了淚珠從眼眶裏滑落,才看清他的眼睛,那雙好像在我對說話一般的眼睛,輕聲道,我爸沒死對嗎?
胡炎明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但那眼神也並沒有因為我問出的這個問題而有絲毫的改變,反而,更冷了,更痛了似得。
你連門都沒讓我進,是因為我爸沒有死,再有,你在狂妄,又沒吸毒,你不可能這麼放肆的在眾人麵前說你殺了人我忍不住補充,說著這些,我的心安了。
別他嗎的自以為是,認為你多了解我!胡炎明抓著我的手腕更加用力了,我就是殺了他!
胡炎明忽然的強調,讓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怔怔的搖著頭,不想去相信,可竟然動搖了,正如我和他之間的感情已經動搖一樣。
殺了你爸,還愛我嗎?胡炎明忽然間問道。
我的頭有些暈眩,你走開,你放開我,讓我進去。一心隻想確認個最終的答案。
胡炎明鬆手了,苦笑了一聲,並沒有說什麼,隻是閉上眼睛,擰了擰脖子。
被他放開,我趕忙衝進了大門,跑進小院子,進了房間,當看到李芸坐在床頭正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照顧周鎮福吃飯的一幕時,我竟沒有那麼好受,因為外麵的那個男人,心揪的好疼。
李芸看到我尷尬的笑了笑,可不是我的注意。
沒關係。我低下頭去,不禁走到窗邊,往外望去,窗外他的身影好似在暴風中挺立的落寞,他點燃了煙,用牙咬著,站在木質的大門口,時不時回眸看向窗內的我,回眸的瞬間,很快又側過頭去,很用力的吸了一大口煙霧,煙霧吐出時,將他整張側臉都彌漫了,但那緊鎖的眉心,依舊清晰可見
視野裏因為有他,才感覺到,陽光正好,雲淡風輕。
靜靜的凝視了很久,這大概是兩年裏,我見的最美的一副風景,也許,就是一生最後看到的最美。
我好像還欠他三個字,既然見了,總要說的吧。
不管我對他怎樣,那都是我的事兒,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付出,他因為我的傷,在我這裏並不能因為過去的情分而相互抵銷,欠就是欠的。
我走出了房門,站在房門口,望向胡炎明。
胡炎明見我出來,輕笑了一聲,將手裏的煙頭彈飛了很遠,沒有正眼看我的意思,又看向三哥,把孩子接過來,我親自帶走。
聽到這話時,我手一抖,並沒有想表態的意思,任由他們了,但是接下來胡炎明讓人想不到的話,讓我有些受不了。
順便,那老不死的也給我帶過來,嗎的,非要我找,一找就是兩年。
準備說對不起的我,也說不出口了,顯得有些激動,大步跑上前,胡炎明,你不要太過分。
僅僅隻是這樣,你他嗎的就覺得我過分?胡炎明的呼吸變得不平穩,轉身不禁遷怒於圍觀村民,有什麼好看的,都他嗎的回家吃奶去!
村民們都散了,這時一個男人恭恭敬敬的向胡炎明走來,身形適中,帶著金絲框的眼鏡,很文質彬彬的,畫風一下子被這長得很幹淨精神的男人改變了,不是流氓黑幫的感覺了。
胡懂,您的電話,金秘書打來的,已經打了很多次,應該是有急事。
嗯。胡炎明立刻挺直了腰杆,很自然的抽回了某種情絲似得,接過手機走到一邊接電話,好像是處理公司的事兒。
帶金絲框眼鏡的男人衝我微微笑了笑,很禮貌的點頭,我是胡懂的特助,彭學東。
你好。我不知道怎麼回應他,隻得勉強微笑,這男人給人的感覺有些陰沉。
彭學東與我打完招呼,便後退了一步,將目光放到胡炎明的身上。
老爺子最得力的手下。三哥瞧出我的一點忐忑,走到我身邊,不懷好氣兒的低聲解釋,能幹的很,胡炎明全靠他扶持。
看著不像做什麼壞事的。我下意識的低聲回應。
是啊,就是跟咱這種明目張膽做壞事的不一樣。三哥給了我一個白眼。可是正經鑽錢眼兒裏的商人呢。
對胡炎明好嗎?我隻想知道這個。
忠實的跟狗一樣。三哥看來是極其討厭彭學東的,甚至有點醋意,看情況,這彭學東在胡炎明麵前有很重要的地位。
但聽到三哥這麼說,我也便不想在多參與什麼,跟我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