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來到崇禎四年的十二月,馬上就要過新年了。崇禎四年年末,全國各地,難得消停。
但這朝堂恐怕除了麵對滿人的時候,能搞的大家鴉雀無聲,其他的時候就是一群人嘰嘰喳喳吵不停。對,就是嘰嘰喳喳。這可不是我的,而是這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的。
“別吵了。你們一個個好歹也是讀了幾十年詩書,所謂的名士。在朝堂之上,嘰嘰喳喳,成何體統,是不是沒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裏啊!”崇禎猛地拍了一下龍椅,伸出他僵硬的食指,指著麵前一個個爭得麵紅耳赤的官員,氣不打一處來。
看著眼前失了態的崇禎和瞬間偃旗息鼓的群臣,朱由思也是無可奈何。就如曆史一樣崇禎時期的朝堂黨派林立,黨爭嚴重,眼前大臣可以是沒有一個人有宰相之能。
就拿眼前的爭執的內閣首輔周延儒和同在內閣的禮部尚書溫體仁來,兩個人的關係形同水火,年邁的內閣次輔徐光啟還要從中調和。
這要是有個張居正或者於謙,國家還能是這團爛攤子麼?
“如今全國各地流民四起,尤其陝西關中地區。北邊的滿人現在雖然消停,來年春必定卷土重來。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朕問你們有什麼殷實國庫的法子,你們內閣想了一個月竟然還沒有一個統一的主意,朕要你們何用?”崇禎站了起來,大步走到台下,直接站在了群臣麵前,坐在龍椅旁的朱由思也趕忙站了起來,跟上了崇禎的步調。
“周延儒,你要開源,開源開源就是新增幾個名目的農業稅來收下百姓的稅。如今,災不斷,又有這麼多兵事,百姓苦不堪言,尚且無心耕田,哪還有錢有物交稅。”崇禎直接對著周延儒質問道,身材瘦削的周延儒不敢抬頭。
“皇上,周大人所言,征稅於農,確實稍欠妥當。皇上登大位之初,已是廢除一係列苛捐雜稅,我朝農稅相比前朝屬實更低。此時流民四起,乃災所致,貿然加稅,有損陛下仁愛之英名,而且隻恐流民更甚。”周延儒旁邊胖胖的溫體仁慢慢道,意味深長。
對於溫體仁的話,朱由思還是十分讚同的,明末農民問題已經是非常嚴重,明亡於流民,這話絕對沒錯,開源絕對不能在農民身上下刀子。但溫體仁接下來的話,真是讓朱由思大跌眼鏡。
“溫體仁,既然周首輔的開源不行,朕倒是看看作為內閣大學士的你,有什麼法子。”崇禎注視著溫體仁,看著他肥膩的臉蛋,心裏屬實沒指望他。
隻見溫體仁,端正了身子,道:“開源不成,自當節流。我認為,如今國家稅賦大半充作軍餉,應當裁減無戰事之省份的兵員,如江浙等地。作為補償,可減免江浙等地農商之稅。兩者相抵,省下來的軍餉遠大於減免稅賦的數目。”
聽到溫體仁這話,朱由思不禁冷笑了起來。溫體仁的法子看著劃算,好像於國無害,實則是為一己私利。明末雖然社會動蕩,但大多在北方中原。江浙一帶有海鹽之利的同時受戰事影響,商業已經相當發達,手工業也是到達一個高峰。隻要加增江浙閩兩廣等南方沿海地區商稅,實際上就能極大減輕朝廷財政的壓力。隻可惜這朝中大臣,很多都是南方人,家中產業在那呢,為了一己私利,三番五次阻撓崇禎加稅!
雖然現代時的柳相佑本身也是浙江人,但如今他是英王,他要為國家大局著想。
“溫大人所言甚是。”
“此法甚好,望陛下采納之。”
溫體仁完,群臣出現了許多支持他的聲音。溫體仁看著身後支持他的人群,看著周延儒狼狽不堪樣子,嘴角洋溢著勝利的微笑。
崇禎看著這個溫體仁,對他的混賬法子的用意,雖然是心知肚明。但看著這支持他的群臣,也不好發怒。畢竟他身處的位置是皇帝,若是光靠所謂皇權鎮壓,打這群混賬的板子,君臣必然要離心離德,與國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