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怒,一拳打在石階上,花崗岩的石階堅硬如鐵,他的手被反彈的力量震得生疼,他自嘲的笑了笑,知道疼就好。
        珠兒死的時侯,他在外沐血殺敵,等得到信趕回來,卻隻剩了這個墳堆,當時就是個凸土包,連碑都沒有,是他後來把這裏慢慢修建成形,有了墳瑩的樣子。
        他十五歲訂的親,珠兒十三歲,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皇甫仁是當朝大學士,太子的恩師,門弟顯赫,先皇病重時,朝廷內外一片混亂,他被派遣在外,對京城的消息不太清楚,隻知道是太子謀反,等不及要逼位,大皇子帶兵鎮壓,把先皇從太子手裏搶了出來,給他發加急書信。
        等他帶兵趕到的時侯,大局已定,先皇臨終前有手諭,傳位給大皇子,當時有朝臣在旁邊,這事做不得假。
        太子自然不服,領了兵鎮在城門外,叫囂著要進宮,是他臨危受命,和叛軍決一死戰,保住了臨安城,太子戰死,他榮升兵馬大元帥,成為皇帝的左右臂。等那段混亂過去,他才知道先皇臨終前最後一道旨意,竟是將皇甫大學士滿門抄斬。想來是恨極了這些狠子野心的外臣。
        從領旨到頒旨,都是白如稟經辦,他卻是不信的,認為整件事都是白如廩在搞鬼,原先大學士就和白丞相不合,這次借了叛亂之事,白如廩索性徹底解決了皇甫大學士。
        他是有功之臣,一邊升官進爵,一邊卻是未婚妻慘死。當時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加上時局不穩,他索性將這些事扔在一旁,繼續平定叛亂,悉心輔佐皇帝大業。
        從那時侯起,他便將白如廩視為仇敵,用來寄托他的一腔恨意,這一恨便恨到了如今。
        天色漸晚,他把最後一口酒倒進嘴裏,撐著身子站起來,騎著馬往回走。
        進了府門,到了二道門下馬,郝平貫侯在那裏:“王爺,您回來了。”
        他唔了一聲,下馬,隨口問道:“王妃過來了嗎?”
        郝平貫一愣,不知道怎麼答,無聲的搖搖頭。
        他似乎也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冷著臉,一言不發的往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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