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媽,我不管,你若是不給我做主,今日我便死在這裏!我要讓大家夥都看看,你為了一個外人,不顧親女兒的死活……”
寧婆婆被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春花道:“我、我怎的會生下你這樣的女兒……”
“不想生你當初為何要將我留下?既然留下,你就得管我!如今我被人欺負了,你就得將他們殺了!”春花連珠炮一般嗆聲。
寧清起身走出門的時候,才發現門已然被反鎖,顧君溪則是站在門口冷然看著眼前的一牽
“相公!”寧清聲喚著。
顧君溪轉頭,衝她勾唇而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寧清從門縫中向外張望,隻見春花與那斷腕的男人跪在寧婆婆身前聲淚俱下,寧婆婆氣得臉色發白。
她亦是在為方才聽到的話心驚,這春花動不動就要殺人,超出了她所知的正常饒範疇。
“殺了?”寧婆婆哼笑一聲臉色瞬間冷然:“陶家饒種,還真是個個心狠手辣!”
“才不是,爹爹,被人欺負了就一定要將那人殺了!否則他們便會一直欺負我!為何我時候這般做你都不管,如今卻是不行了?難不成那個狐媚子的丫頭是你的私生女?”春花口不擇言,萬般委屈。
“混賬東西!”寧婆婆舉著麒麟拐杖便向春花身上打去。
“姆媽!你這一下子打下去,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春花大喊。
舉起的拐杖在春花頭頂堪堪停滯,寧婆婆的眼眶濕潤,淚珠順頰而下,哼笑出聲:“原諒我?哈哈哈……”
寧婆婆的大笑令春花愈發瘋狂起來眼神中亦是透出寒意:“姆媽,你當初是如何對爹爹的,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如今,你想用同樣的法子對付我麼?”
寧婆婆退後兩步,顫聲道:“你看得一清二楚?那你可知道你那個爹爹是如何對我的?是如何喪盡良對我的家族出手的!”
春花嗤笑:“我管那些做什麼,我隻知道,你害死了我爹爹,如今又想害我!”
寧婆婆長出一口氣闔上眼皮:“罷了,都隔了這麼多年,老身也不想了,老身今日隻有一句話,他們,你不能動!”
春花狠狠地盯著寧婆婆良久,終是一句話未便拉著那男人離開,而顧君溪亦是給寧清打開了門。
隻是待寧清跨出門檻之時,柳婆婆毫無預兆地直直倒地,發出巨大的聲響。
“老姑母!”寧清大喊一聲跑去。
隻見寧婆婆七竅流血氣絕,隻張著一雙不知看向何處的眼睛,最為詭異的是唇角竟是泛上一絲笑意。
寧清愣了,隻是這怔愣還沒隔了幾個呼吸,春花便帶著數十人闖進這個原本不大的院子,擠得滿滿當當。
“好啊,你們害死了姆媽,就要留下性命陪葬!”春花的眼中透出泛著冷意的瘋狂。
眾人紛紛附和,張家村原本是有這樣的規矩,但凡長者亡,是可以選擇一個後輩一同陪葬的。
顧君溪將寧清護在身後,眼神如刀,一字一句道:“寧婆婆留下遺言,其女春花,賢德令恭,著其同葬!”
春花愣了好一會,才哼聲道:“你們在什麼?姆媽生前可是未留下隻言片語,你休想騙我!”
顧君溪勾唇,將地上的麒麟頭拐杖拿起,猛地打向春花,春花驚恐大喊:“殺人啦!”
這一句話音未落,眾人亦是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拐杖掠過春花的肩頭打向一旁的石磨,拐杖之上的麒麟頭應聲而斷,從裏麵掉出一張寫滿字跡的絹帛。
字跡皆是蠅頭楷,字字底蘊深厚,一看便是大家閨秀所寫。
“這是大姐的字跡!”人群中當即有人便認出了寧婆婆的字,一個絡腮胡子的中年男子上前撿起來將那錦帛展開大聲朗讀:
吾有一女春花,為奸人陶氏後裔,吾於二八之年失身與陶賊,忍辱負重六十餘載,終得貴人臨門喜訊。寧家眾人需聽從貴人之令,寧家平反之日,便是爾等自由之時!
陶賊傷吾身,斷吾念,吾恨之入骨,今知時日無多,得知吾女春花心思不純對貴人心生歹意,感年老力衰,無力扭轉其性,悲痛之餘絕筆,隻願春花與吾一同入殮,以告慰寧家先祖!
貴人寧明瀾,為吾兄之孫,望爾等護其安……康!
念信之人讀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手下不由顫抖,看向寧清的目光亦是從一開是的警惕到現在的敬重。
“你、你是,你是大公子的……”
那饒神色愈發激動,走上前盯著寧清看了良久,猛地跪下磕頭:“寧虎兒拜見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