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宋(八)(1 / 3)

《別枝》/荔枝很甜

柏亦駁道:“皇上,試上一試,若是臣等之錯,我柏亦他日定向宋宋姑娘負荊請罪,倘若當真如臣所料,皇上也可肅清枕邊人,有何不妥?”

有人幫腔道:“臣附議,此次戰敗事關重大,若叫心有所異之人得知,豈不動搖皇上龍威?”

聞恕抿唇,冷冷地看向話之人。

對上一雙雙眼睛,男人放在桌下的手緊緊攥成拳,又陡然鬆開,那矜滯的下頷,終是有所鬆動。

“你想如何試?”

一眾武將肩頸一鬆,舒了口氣。

柏亦起身,拱手道:“皇上宮中有一宮女名碧娥,她將以此事試探威脅宋宋姑娘,若宋宋姑娘清白,自不必理會她。”

言下之意,若她當真做了那些事,自然是要“殺人滅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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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亦的法子來亦是簡單,破綻百出,像他一個從武之人會想的法子。

可此計過於拙劣,但凡對方沉得住氣,那都是白搭。

現下,柏亦的計劃已經開始實施了……

禦書房的桌角擺放著一個鎏金沙漏,眼瞧細沙一點一點流到另外半邊瓶裏,聞恕背靠座椅上,麵無神情,不知在想些甚。

忽然,他仰頭道:“盛詮。”

盛詮一驚,“欸”了聲。

“瑤妃向來貪涼,如今又是酷暑,湖邊多易失足,你吩咐下去,讓宮裏人盯緊些,若是出個好歹,朕要他們的腦袋。”他一個字一個字,平緩地。

聞言,有武將樂嗬嗬一笑:“都宮中諸位嬪妃中,瑤妃娘娘最得寵,果不其然。”

這諸位嬪妃中,是不包括那無名無分卻最得寵的宋宋姑娘。

盛詮僵著嘴角笑笑,領命退下。

待闔上門,他頓在殿外,將皇上那番話細細嚼了一遍,臉色陡然一變,腳步匆匆往禦乾宮走去,隻盼還來得及。

他吩咐太監道:“你多帶幾個人在金銀湖附近巡視,務必要仔細了,如今盛夏,最是落水頻發的時節,馬虎不得。”

“欸。”太監歡歡喜喜地領了吩咐。

然,盛詮行至禦乾宮時,不見那抹緋紅身影,他臉色一白,暗歎不好。

而此時金銀湖畔,柏亦的人卻已先到一步。

那被堵了嘴捆了手腳的宮女“嗚嗚嗚”地呼救,此時她一隻腳已懸空,所有的支點不過是麵前的女子拉扯住她身上的一根繩,若是她手一鬆,宮女便要從這深不見底的湖水中沉下去。

宋宋麵色白了一瞬,四下掃過一圈,耳邊是明月的恐懼聲,“姑娘……”

那圍在金銀湖畔的侍衛統領右手摁著腰間的佩刀,上前一步道:“宋宋姑娘,我等奉皇上之命,請宋宋姑娘往慎刑司走一趟。”

宋宋目光落在那侍衛身上,她定定地站了片刻。

她想起近日聞恕的種種行跡、辭,腦中最後浮現的畫麵,是他在床笫之間,問她的那句話……

姑娘靜靜地垂下眸子,想通之後,卻並未很意外。

她目光平靜地挪到眼前拽著的宮女身上,抬手扯下了她嘴裏的破布。

如此拙劣的演技,她竟上了當……

宮女好容易被鬆了嘴,喘了好幾聲,方才道:“你快放了我,皇上已知曉了你的真麵目,大庭廣眾下行凶,你以為皇上能饒得了你嗎!”

宋宋麵無神色地瞥了她一眼,這宮女名喚碧娥,是伺候在禦乾宮內殿的宮女。

這闔宮上下,十個宮女中,七個想爬上龍床成主子,這碧娥就是其中一個。

長得又頗有幾分姿色,平素裏那點心思自是藏不住。

此時,一陣清風拂過湖畔柳樹,身著緋紅襖裙的姑娘驀地揚起三分笑意。

她笑起來,連眉尾的弧度都恰到好處。

這一笑,將碧娥都看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