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燈認命的回屋站好。
“不教訓教訓你看來是越來越野了。”李氏順手抄起支在床邊的拐杖,狠狠打向青燈。
青燈咬著嘴唇,一言不發,眼淚使勁在眼眶裏打轉。
“我讓你在外野。”
“我讓你在外野。”
重重的一下一下,打在青燈身上火辣辣的疼。眼淚還是止不住往下掉。
“娘,我餓。”青草叫嚷。
李氏越發生氣,下手更重了。
青燈抽抽搭搭接上話:“娘,我去買米。”
李氏住了手。將枕頭墊了墊,靠在床上。“再出去野?”
青燈明白這是李氏放行的意思,趕忙答道:“不去野了。”馬上出了門,一路上小跑著。怕被楊小胖他們看到自己的淚痕,使勁拿自己不幹淨的袖子管擦了擦臉。袖子粗糙,將她的小臉劃得生疼。每一步都扯著傷口,青燈撩起褲管看著自己被李氏打得青紫淤青,若是弟弟青草,娘斷然下不了這般重手吧。
算了,買米重要。
這樣過去月餘,家裏的開支愈發不夠用了。
青燈拖著父親留下的柴刀跑到山上學那些男丁砍柴。她那麼小,有跑上山的體力就不錯了,更枉論砍柴。雖說山走過幾次,但人小就容易迷路。不知不覺就走到山的深處。林間的風也變得陰森寒冷起來。好冷,青燈使勁搓了搓胳臂。這裏是哪裏?她謹慎地握住柴刀,以防山林間有什麼豺狼跳出來。突然聽得一陣野獸的撕哄,風馳電掣一直白額吊睛大虎出現在青燈麵前。青燈將柴刀守在胸前,不敢妄動。
村裏人常說老虎是不會爬樹的,青燈看著四周的蒼天大樹,盤算著到時跳上哪棵好呢。好咧,就這棵吧,曲腿正打算一鼓作氣之時老虎撲過來了。
啊嗚~~~青燈心裏慘叫。幾百斤的大老虎,不被吃掉也要被壓死啊。
所幸她還記得尖叫。啊~~~~~一支樹枝以破空之勢橫穿老虎的咽喉,老虎瞬間就沒了氣息。
青燈腦中出現的第一句話就是,完了,要以第二種方法死了。她認命的閉上眼睛並配合著啊~~~~響徹山穀的尖叫聲。一時間鳥兒紛紛從樹上飛起,另覓他處,好不壯觀。
怎料沒有預想中的泰山壓頂,小心的睜開眼,看見老虎的屍體歪在一邊,前段時日看到的穿赭色衣衫的男子一臉微笑地看著她。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青燈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小姑娘,你這麼小就一個人上山砍柴?”男子問道。
雖然曾懷疑他是拐子,畢竟小孩子心性,現在人家救了她的命,那就是大恩人。咕嘰咕嘰把家裏情況一股腦的都講出來了。
林長肖不由得暗自忖度,這孩子本性純良,孝順母親,有耐力,關鍵時刻又會審時度勢。
作為武林第一劍客,想要拜入林長肖門下的不知凡幾,而他看破名利歸隱山林後覺得就這樣終老此生也不錯。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負累的武功對於這個小姑娘來說非常有用的。林長肖彎下腰,和顏悅色地對青燈說:“我教你武功,好不好?”
“什麼是武功?”青燈撲閃著眼睛好奇地問。
“這個……”對一個七歲小女孩解釋武功林長肖有些為難,“就是能砍很多的柴。”
“好啊,那我學。”
“不過”,林長肖拉長了聲音,直起身子,背著手,抬頭看著天空,“不許在人前動武。”
青燈覺得那一瞬間師傅很帥氣很像說書先生口中的蓋世英雄。嗯嗯兩下頭就點下來了,完全沒料到後來的苦*事。
寒來暑往,已是十個春秋。青燈已從開始的連一根小枝條都砍不下來,到現在一次就能砍倒一棵大樹,但是林大叔總是讓她把練武所砍得樹扔到山崖下去。每次青燈都肉疼的要命,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