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燈彎下腰使勁地咳,眼淚都咳出來了。朱士成的聲音幽幽響起:“騙我,死。沒騙我,這錠銀子就是你的。”
青燈抹了抹嘴,道:“大老爺,那位公子去張家村了。”
朱士成眼睛微眯,像一隻獵豹看著軟弱無力的獵物。“你帶路。”
“是。”青燈低頭應道,一片陰影中看不清表情。
張家村比李家村要近些,青燈走在前麵有些戰戰兢兢,路邊的迎春花開得燦爛,踩在腳下的泥都帶著春的氣息。“到了,大老爺。”青燈回過身朝朱士成說。朱士成點了點頭,絲毫沒有給解藥的意思。他們看著她,如同看一個死人。
“大老爺,小的給您帶到張家村了。”青燈局促地搓著手。
“嗯。”朱士成應了一聲,和下屬交換了個眼神,下屬心領神會的把一包粉末交給青燈。
“多謝大老爺。”青燈猴急地用鼻子嗅了嗅,道:“不愧是大老爺,解藥都做得和我們鄉野小戶的麵粉一樣。”
啪~一耳光直接把青燈打在了地上。朱士成的一個隨從恥高氣揚俯視著她,說:“哪容得你說三道四!”
“是是是。”青燈捂著臉,小心翼翼的應著。
“許三,該走了。”朱士成已走了十來米遠。
青燈看著腳邊躺著的藥包,剛才扇巴掌時許三故意落下的,她拾起來嗅了嗅,寬慰一笑。
隻是她沒中毒呢,剛才把藥丸藏在舌下,抹嘴的時候順帶放進袖管裏。“迷醉”麼?曾聽林大叔講過。一柱香的時間毒發生亡,算來還有小半柱香的時間。據說中毒者會沉沉地睡著,然後死去。倒是對我仁慈?青燈嘲諷地看著朱士成離開的方向。
千月走在李家村,一個老農哼著小曲從他麵前走過。“這位大伯”,經過剛才青燈的事,千月已有了陰影,問起話來更加小心翼翼,“請問這李家村可有戶姓林的人家?”
李二毛用小指剃了剃黑黃的牙,從上到下把千月看了個遍,雜草似的鼻毛隨著他諂媚的笑一聳一聳。“這位公子,李家村的事你問我李二毛就對了。”李二毛的手一攤,沒做聲。千月冷冷地說:“老伯可是要銀子?”
“一看您就是富家公子,一點小錢對您來說算不了什麼?”李二毛笑得更諂媚了。
千月雖然對這地痞流氓厭惡至極,但這地方他實在不熟,眼下不想浪費時間,況且銀子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他隨手一拋,“這點可是夠了。”
“夠了夠了”,李二毛忙將銀子揣在懷裏,“公子您太客氣了,幸虧您問的是我,其他人可就不知道了。我呀,一次看見我們村的青燈,哎呦,您大概不知道青燈是誰吧,那可是我未過門的媳婦——”他看見千月眼神陰冷,忙住了嘴,頓了頓說道:“我有次看見青燈往山裏送酒,嘴裏還叨叨著什麼林大叔。”
千月沒工夫再聽李二毛瞎扯,快步向山的深處走去。
李二毛繼續嘀嘀咕咕說:“公子,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山裏虎豹豺狼可是很多的。”一抬頭哪還有千月的身影。他狠狠親了一口銀子,自言自語道:“不聽我的話,且看你怎麼葬送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