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米加立時想到了萬軛尼,他久未赴約,是否與此事有關。酒肆老板所講的一切,像憑空出現的一個巨大漩渦,讓剛剛知悉情況的人錯愕,無論是對湯米加,還是身邊的這個人。湯米加不禁打了個寒顫,大夏正午的晴天白日本來讓人熱都來不及。事情講到這裏,有些玄乎其玄,像一個白色的詛咒,一個寒顫下來,風一拂過,湯米加感到一陣涼,是背上沁出的汗。
淮安鎮雖然名義上是鎮級地區,但其幅員之闊,已能和一個中等的城比肩。湯米加突然預感到事情有些棘手,原來事情不像他當初想的那麼簡單,可能要費一番工夫,先去找找萬軛尼了。想到這裏,他有些茫然。
對麵的朋友看出了他的心思,就問湯米加:這位兄弟怎麼稱呼?看樣子是第一次來這裏吧,等朋友嗎?
在下湯米加,初次過來,確是在此等朋友,可眼下早已過了約見的時間,又聽了這裏的情況,有些擔心,怕他出了事。兄台怎麼稱呼?
你最後一次見到這位朋友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了?那人問。
就昨天傍晚,在吊橋北麵。湯米加回答。
看你夠誠實,找你朋友這件事情我可能幫得上忙,得麻煩你待會帶我到你們最後見麵的地點。至於稱呼嘛,先叫我路人甲吧,本來打算在這邊租下一塊地的,看來不把這邊的事擺平我也難以安生,就從尋找你朋友這開始吧。
對方說的這席話讓湯米加不禁再次打量了一下這個人:高高的個子,勻稱的身材,上下搭配的清秀白衣透出一身的素潔,一頭油亮瀟灑的長發披肩而不加修飾,明亮的眸子裏透出一身的正氣,像一個不經世事但更像一個能看穿一切的人。加上他告訴別人用這麼奇怪的名字稱呼自己,顯然不願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瀟灑加神秘,讓人自然而然聯想到,這人肯定大有來頭。
湯米加本來不願離開姐姐,更何況此去又不知要多少時日,也許自己來的時間尚早,再等等也不妨。而見對麵路人甲湊到自己這桌上來,也不急於趕路的樣子,湯米加才覺得不甚尷尬,他本來對於對方的這一舉動有些欣然,可又素來沒有接觸過外人,不知話題從何談起,兩人麵對麵坐著,雖然沒多會兒,卻讓他感覺更加不自然。這是店家自早擺在門口街邊的攤兒,是為了一早圖個涼爽,可現在已近正午,街邊的攤檔已不占優勢,店家已經開始將桌椅向屋裏轉移,這邊的街上的確有幾家類似的店,呈競爭趨勢,也是看起來一派其樂融融的祥和氣氛,對於剛剛店家老板說的什麼私人管轄區域,使他越發的懷疑起來。
路人甲結了賬,就帶湯米加往路的南麵散步而行,正午的陽光使湯米加感覺燥熱,在這個時候他一向是在屋裏的,因為他的身體不出汗,也自然無法排除體內熱量,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恐怕會間歇性休克。他告訴路人甲自己的這種情況,路人甲當即給他一把傘,道:這樣會好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