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日光恰好,不熱也不冷,倒是有些曬人。
白落伸手擋了擋熾熱的光線。
眼前就是他現在所在的地方了。
她卻忽然有點不願意前行——
“娘娘……外頭日頭太曬了,快些進去罷。”銀絲看著白落對著緊閉的殿門發呆,不由得有些好奇。
紅木色的門被輕輕的推開。
殿內是一片溫暖的感覺,但所有的帷幕都被拉了上,呈現出一片的蔚藍色。
她垂下眼眸,看著上方趴伏在桌麵上深情的看著俞襲梢的吟嬪,她的纖手緩慢的動著,研著磨,偶爾俞襲梢會沾上一點磨繼續寫著什麼。
心間一疼,她跪下大聲的打斷了兩人的你儂我儂:“臣妾給皇上請安。”
俞襲梢一聽熟悉的音調抬起了頭,看見跪在下首的白落。
一襲白衣的她,依舊淡漠,冰冷的瞳孔猶如萬道冰劍凍結了他的眸。
他沒叫她起身,而她亦跪著不動,仿若兩人是從未謀過麵的陌生人。
他一身明黃色的龍袍栩栩如生,他一身冰冷的氣息旁邊的吟嬪卻恍若未覺。隻對下首的白落冰冷冷的晾著。
曾幾何時,兩人的關係僵硬成這番摸樣?
月前,她笑容燦爛,如水溫柔的笑顏隻對他展開,告訴他,她接受他的心。他開心到覺得全世界都是暖色的,覺得老天終於對他公平一次了,覺得付出有回報了。
但是事情就是那麼的始料未及。
為什麼突如其來的事情被揭開?為什麼要挑在那個時刻?他心心念念的女人,那顆心終究被捏碎!
……
白落的膝蓋已經開始麻木了,鑽心的疼痛從腿間一點一點侵襲到她的全身。她臉色微微變了變,抬頭卻見俞襲梢對著她發愣,似是再等她開口祈求他。
心中一股火沒由來的竄上來,她緊咬貝齒,就是不肯先開口。
吟嬪嬌笑一聲,道:“皇上,您在看什麼呢,臣妾已經幫您研好磨了呢,這些文件可是急件……”
“閉嘴!”
一聲令下,俞襲梢臉色微變,冰冷的如刺,讓吟嬪不由得冷汗直落。不是好好的嗎,怎的突然成這樣了?
吟嬪眼裏掃過一絲狠厲,又是她!
他站起身,龍袍掃過冰冷的地麵,如風一樣,他龐大的身影來到白落麵前,居高臨下道:“是來替盧秉承求情的?”
“是。”
“理由!”
“沒有理由。”
他俊逸的麵龐閃過一絲陰霾,怒喝:“白落!要你說出個理由就那麼難?怎麼,他是哪裏吸引到了你,值得你這般為了他求朕?!”
白落淡漠傾城的麵頰沒有絲毫神情,反而是緩緩的抬頭看向俞襲梢發怒的臉。
她知道,不該在與他頂撞,對峙下去結果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了的。可是心中那股倔強在作祟,它不斷的揮舞著雙手要她堅持下去——
“皇上錯了,臣妾從未開口說過要皇上放過盧將軍。”冰冷冷的語句,交彙成一句沒有絲毫暖意的話,她淡漠的掃過還在場的吟嬪,狠狠的咬牙忍住膝蓋上鑽心的疼痛,逼著自己承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