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1章 耿恭重挫匈奴(2 / 2)

永平十八年八月壬子,漢孝章帝即位,年十九。時,焉耆、龜茲攻歿西域都護陳睦,班超在疏勒國孤立無援,而龜茲、姑墨數發兵攻疏勒。班超守盤橐城,與疏勒王忠為首尾,士吏單少,拒守年餘。孝章帝初即位,以陳睦新沒,恐班超單危不能自立,下詔征超還。班超令官屬準備行裝還,疏勒舉國憂恐,其都尉黎弇對班超說:“漢使棄我,我必複為龜茲所滅耳。誠不忍見漢使去。”因以刀自刎。班超還至於窴,王侯以下皆號泣說:“依漢使如父母,誠不可去。”互抱超馬腳,班超不得行。班超恐於窴終不聽其東,又欲遂本誌,乃更還疏勒國。疏勒兩城自超去後,複降龜茲,而與龜茲尉頭連兵。班超乃率隨從和疏勒兵馬捕斬反者,龜茲尉頭帶數千眾來擊班超,班超首先陷戰,格殺龜茲尉頭,複殺數十人,敵軍大潰,班超軍殺敵六百餘人,疏勒複安。戊己校尉關寵數告急,孝章帝乃詔公卿會議,司空第五倫說:“現漢國喪,動兵馬不利於國家,不宜救。司徒鮑昱怒說:“國喪不能動兵乃迷信,今使人於危難之地,急而棄之,外則縱蠻夷之暴,內則傷死難之臣。誠令權時後無邊事可也,匈奴如複犯塞為寇,陛下將何以使將?又二部兵人裁各數十,匈奴圍之,曆旬不下,此乃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也。可令敦煌、酒泉太守各將精騎二千,多其幡幟,倍道兼行,以赴其急。匈奴疲極之兵,必不敢當,四十日間,足還入塞。”孝章帝然之。乃遣征西將軍耿秉屯酒泉,行太守事;遣秦彭與謁者王蒙、皇甫援發張掖、酒泉、敦煌三郡及鄯善兵,合七千餘人,建初元年正月,會柳中擊車師,攻交河城,秦彭與王蒙、皇甫援率軍來到柳中城,柳中城已被匈奴兵占領,匈奴兵正在柳中城開慶功宴、大酒大肉,突聞漢大軍殺到,大亂,秦彭領軍狂擊,匈奴兵敗退交河城,秦彭等再攻交河城,匈奴不能抵擋,漢軍斬首三千八百級,獲生口三千餘人,駝、驢、馬、牛、羊三萬七千頭,北虜驚走,車師複降。王蒙等聞關寵已歿,想:“耿恭深入西域,可能早已戰死。”便欲引兵還。先是,北匈奴沒有再次大舉圍攻金蒲城之時,耿恭遣軍吏範羌至敦煌迎兵士過冬寒服,範羌因隨王蒙軍俱出塞。範羌請迎恭,王蒙說:“現是冬天,耿恭深入匈奴腹地,西域有大風雪,吾不敢前。”諸將皆不敢前,範羌下跪固請,哭說:“君等不發兵就耿恭等,其必亡矣。”秦彭無奈,乃分兵二千人與範羌,令其便宜行事。範羌引兵從山北迎耿恭,遇大雪丈餘,軍僅能至。城中夜聞兵馬聲,以為虜來,大驚。耿恭乃對剩餘之二十六人說:“為將者能死於戰場,幸也!”於是拔劍準備做最後一搏。範羌乃遙呼說:“我範羌也。漢遣軍迎校尉耳。”城中皆稱萬歲。耿恭令開城門,眾人共相持涕泣。

明日,耿恭等遂相隨俱歸,北匈奴兵發現之,乃追趕。耿恭等且戰且走,吏士素饑困,耿恭殺戰馬為食,從疏勒出發時尚有二十六人,隨路死沒,三月至玉門關,唯餘十三人;衣屨穿決,形容枯槁。中郎將鄭眾為耿恭已下洗沭易衣冠。上疏對孝章帝說:“耿恭以單兵固守孤城,當匈奴之衝,對數萬之眾,連月逾年,心力困盡。鑿山為井,煮弩為糧,出於萬死無一生之望。前後殺傷醜虜數千百計,卒全忠勇,不為大漢恥。耿恭之節義,古今未有。宜蒙顯爵,以厲將帥。”孝帝令耿恭等十三人回洛陽受賞,及恭至洛陽,鮑昱奏說:“耿恭節過蘇武,宜蒙爵賞。”孝章帝於是拜為耿恭為騎都尉,以恭司馬石修為洛陽市丞,張封為雍營司馬,軍吏範羌為共丞,餘九人皆補羽林。

恭母先卒,及還,耿恭追行喪製,孝章帝下詔使五官中郎將齎牛、酒釋服,以示恩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