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了仙草汁液,修為不甚長進,倒是成了大姑娘,金鈺翻開衣奩,探手進去,把楊休的衣衫擺了床上,一件一件上身,統共不過三合穿,抱出又一個,董卓小步走了進來,有些好奇,“鈺兒翻找什麼。”
金鈺翻找的動作不歇,嘴裏不急不慢的應著話,“先前的衣裳不能穿了,看哥哥的哪些能穿”,董卓坐了床沿,把淩亂的衣褲疊齊整,放入了空奩。
轉過眼,金鈺比著長褲試穿,凝了凝眉,女孩大了,總不能男裝裹身,腦中計算,宅子中的小庫房存了千兩銀子不曾花銷,把了金鈺的手裹在掌中,“陪我回家宅取銀子,再上瓦市買。”
金鈺咿咿呀呀,有些不依,腳上的鞋子著地,抵破了個洞,粉嫩的腳趾露出來,磨過鐵硬的碎石,登時破了皮,“卓哥哥,腳疼。”
董卓頓住步子,鬆手後彎下腰,有些急的眼睛定在紅胖的幾隻指頭,負了後背,一路背進了宅子,置在了斜椅上歪著,翻出了藥瓶,又打來了井水洗淨。
“嘭”,瓶塞打開,董卓一麵用中指伸進藥瓶挑了藥勻上,一麵細聲說:“上好的金創藥,爹留下的”,抹藥的手滯了下,想起死去的雙親心有苦悲,長眉彎折,平穩了內裏才站起了身子。
藥膏上去涼涼的,不大一會兒,有些癢意,董卓連忙擋下金鈺去撓的手,“抓了更腫,忍忍就好了。”
做老鼠時,手腳傷了,伸出舌頭舔舔,算是妥當,做人了,這樣不能,那樣是錯,吐了吐舌頭,兩腿一晃一晃的等董卓取銀子。
董卓取了的銀子放進囊袋裹著,係在了腰間,出了花廳,望見金鈺上下左右的看,笑起來的兩眼眯成月牙,不算最美,卻十分可人,拍拍肩上的塵土,與楊休比作一雙,也算郎才女貌。
夕陽西下,街上的人少了好些,楊休下了學堂,遠遠地目光下,金鈺抱著董卓的雙肩,腦袋無精神的搭在他背後,瞧了細致,似乎染了病,登時慌張的跑了過去。
“腳趾破了些皮,不甚要緊”,董卓將金鈺送還楊休,楊休卻是臂彎抱著,捂在了懷裏,愛不能放,過到成衣店,有些微喘,兩頰也暈了些紅。
董卓掀足進去,左顧右看,店內的衣裳時新,朝楊休招了招手,邊看邊心中比量,楊休的狹長星眸閃了閃,定在淺水藍的一襲寬袖長裙。
金鈺長指也指了過去,“哥哥,我穿它會不會很好”,話音落尾,清清淺淺的笑起來,店老板從衣竿上取下來,比穿合體,討了十兩,欣欣然送客走了。
回去的路上,金鈺有些急不可耐,嘴巴張開一吹,袋子裏的裙子緩緩飛出來,纏繞了身上,楊休移動的雙足絆著落下的舊裳,身子打前,結結實實的撲在了地上。
“哎喲!,哥你好重呀”
身下的金鈺險些負過氣,董卓微側身,人壓人、再壓路的生動逗的失聲高笑,楊休撐著雙掌彈起來,拍拍寬袖上的泥灰,抄起金鈺,瞪著眼睛,氣咻咻的盯著,“越發沒個規矩。”
金鈺吐了吐舌頭,走到路麵平順的地頭,跳落下去,屁股一扭一扭的旁過了董卓,回頭挑眼:“哥哥,快些跟上”,足尖稍轉,款步姍姍,輕盈的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