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休急追而上,三步後被迎麵過來的行人絆了下,待跨步,腰間空落落的,方曉錢袋被人拿了。
青離手中掂著鼓鼓的錦袋,另一隻手拿捏住賊人的頸子,直叫他往東不敢往西,賊人嘴裏凶著了,罵不咧咧不算,滿口道青離不知知恩圖報,還拿恩人做仇人。
楊休取回錢袋係穩腰間,道理大說特說,口若懸河,青離擰著頸子的手有些發麻,正要換手,賊人溜得忒快,隻留下一陣尾風掀起枯葉在半空。
青離有些訝異有些惱,隱隱聽得熟悉的呼哨聲,急行過去,賊人已被金鈺困成團兒堆在樹下。
賊人板了板身,掙紮無果,兩眼睜圓,“帝君的仙符。”
林中比外麵涼爽,金鈺精神的蹲下身子,居高臨下的提起他的一隻耳扯了起來,被縛的雙腳卻立穩不住,砰的翻倒,吃了一嘴的濕泥。
呸的吐出來,朝過來的楊休狠罵,“楊休小兒,我與你還陽草救那蛇,如今借了些盤纏,怎的恩將仇報”,稚嫩的聲音似六歲孩童,楊休兩眼住了住,青離鼻子跌他身上深深吸了吸,純淨的陽氣,千年的身子,鬆了繩索,還算有良心的“請”了起來。
賊人惱火,“帝君回的甚急,李純迷了路,回不去,才循了大蛇的氣味跟了來,不想,不想討不著水吃,又沒有凡人口中的盤纏,這才借了些先花花”,聲音陡然拔高,又道:“帝君給的銀子,李純也花得,你們三人以強欺軟好生無禮。”
拿髒的比苦主還振振有詞,隻是李純那紅紅的小嘴一開一合,更為稚嫩的聲音逗得金鈺大笑連連,顫氣道:“若是李純伸手討要,蛇哥怎會不給,隻是拔錢袋的做法的確下作。”
李純仰著胖嘟嘟的小臉,渾圓的雙眼內,點漆的珠子緩緩轉了轉,噎住了聲音,楊休不打算追究下去,指了指昆侖墟所在方位,示意他趕緊走。
青離側身讓道,李純嘴裏吮著胖胖的指頭行了兩步,回轉身巴上了好說話的楊休,楊休苦勸幾聲,若是李純路上遇險,被人吃進嘴裏,怎去與叔叔交代,把了金鈺手中沉沉的水袋交了他手中,嚴詞警告:“跟去可以,但是不能亂拿東西,更要事事都聽我的。”
李純拔開塞子,舒爽的灌了半壺溫水進肚,一切都好說。
金鈺解下布帕,輕輕抹了抹李純嘴角淌出的涓涓細流,捏握了他的手,路上嘻嘻哈哈,情趣相投的很,楊休抬手煩躁的捏了捏眉心,留下了李純,自己遭了冷落,腸子都快悔斷了,又跌不下麵子去爭搶,一路悶悶,一路走,好在官道上平順,不至於跌翻。
李純淡掃了看不透的楊休,瞅了金鈺入眼,嘴巴犯賤起來,“鈺兒姐姐美貌可人,將來與純兒做了娘子。”
青離閉耳眯眼望了左側豎立巨石上龍飛鳳舞的青石鎮,不願多管閑事的先去尋落腳之處,聽了清楚的楊休腿腳有些發軟,直硬起來後四顧無人,恐怕好好的未婚妻被搶了去,拋著心尋人,一直尋到北邊的鋪子,望著李純買了彩繪的豬八戒糖人贈了金鈺,金鈺滿臉釋出笑,幸福滿滿的樣子,深深刺痛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