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息的金鈺意識為零,她隻知道抱她離開陰屍間的不是青離,而是抹了熟悉氣息的楊休,鬼息深入後,她很想看楊休,很想問問,他是不是記住了她,回心轉意,重新來過。
楊休怕是要令她失望了,還會讓青離更失望。
早失望的青離守著金鈺棲息的泰池,一直守到十八年過去,長成女子的李純和青予雙雙同來,也不曾離開過這方池水,還有繼續守下去的意思。
“爹”,青予和雙雙難受的異口同聲。
青離收掌斂息,睜開了閉著的雙瞳,卻沒看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十八年裏還是那句老話出口,“鈺兒不醒,我不會回去”,眨了眨睫毛,“你們以後別再來魔界,也別到處的走。”
斂墨十八年沒有動作,也沒出現在六界中的哪處,倘若出來了,捏了雙雙和青予為要挾,人族和天族都要受到波及,青予強扯了個笑說:“青予入了神格太虛,特來相告爹。”
“爹,女兒也是神女了”,雙雙一同笑了。
青離心中柔軟,站起了身,兩個孩子,每人都一個抱抱,輪到李純,沒睜眼去瞧,反倒是李純撲過去,沒撲個準,噗通的掉了水裏,吃了好大兩口水,才冒出頭來,“悶蛇你太過分了。”
青予替了青離說話,“翠花的年紀,給我當妹妹還成”,笑了嗓子,“想做姨娘,不說爹答不答應,昆侖上下也不許爹娶你。”
翠花這個俗名,李純頂了十八年了,如今頂著,就像諷刺她是俗物似的,李純手指遙遙點著淩風玉樹的青予,“誰要做姨娘?”,豎抹了把臉上的水,“輪先來後到,你娘才是沒過門的姨娘。”
雙雙和青予對看一眼,齊齊吼著李純,“你給我住嘴。”
李純從池裏翻起來,“李純的大名早早歸了木家族譜,你娘不是姨娘,就是勾搭男人的野女人”,瞧著快炸毛的青予,把青離這個一時不能依靠的依靠扯了前頭擋著,“雙雙和青予喚聲娘來聽,我就不說你姨娘的壞。”
青予和雙雙盯著李純,咬牙切齒的厲害。
青離把粘死人的李純扯了外頭,大力的扔回了池子裏,“本座當年一時不甚,才讓你入了族”,吼起來說:“別說妻,姨娘,你也休想沾上”,嫌李純礙眼,把她從池水中撈起來,往了外丟,“立刻離本座遠點。”
李純暈頭轉向,歪歪倒到的。
楊休擰著把破扇過來,扶了快倒的李純一把,“李純好歹是本太子的恩人,青離狐假虎威的,不把本太子放在眼中嗎”,瞧了一臉難看的李純,打抱不平起來,“昆侖人這般寵妾滅妻的德行,本太子可算見透徹了。”
“爹”,淚腺淺的雙雙哭起來,“雙雙不要叫她娘。”
青予拉著臉走近抓狂的青離,“爹把事說清楚,我娘是什麼。”
青離吞吞口水,辯解道:“之前當你娘是妻子,以後,一直都會是妻子。”
青予指著扁著唇的李純,“爹打算把翠花如何安置。”
李純的牌位先歸了宗,占了木家一席之地,卻沒說一定要是青離的那半,青離腦筋轉了又轉,“翠花入譜,便是本座的妹妹。”
楊休拍了三下巴巴掌,“精彩”,把李純搡過去,“本太子沒聽說無血親關係的入族後,當妹妹的”,推著不願過去的李純到青離身邊,“把是你的討回來。”
李純眼中淚花淺出,“純兒不在乎名分,隻想名正言順的呆在悶蛇身邊”,抱上青離的手臂,快崩潰的心近乎哀求了,“悶蛇,隻要能在你身邊,純兒願意把青予和雙雙當自己的孩子來寵愛。”
大叫起來的雙雙,推著青離身邊的李純,“你走,不要你留在木家。”
青予白著臉,沒有去推,卻把一時沒有出聲的青離恨恨的望著,“她不走,我和妹妹帶著娘走。”
池水裏輕咳了聲,耳尖的李純先滑下去,遊去池底,把不住咳著的金鈺緩緩推上來時,她雙眼難以睜開,嘴巴也出不來話。
“鈺兒姐姐”,李純抱著她的脖子,嘴裏的氣息貼了她的,源源不斷的送過去,如當年救楊休那般,把陽氣不吝嗇一分的給人。
青予目光驚呆,翠花怎如此不顧及性命。
青離縱下水,水浪中把李純拉開,“渡陽氣過去,此生就盡了。”
李純半響才呼好一口氣,“若是減命,純兒和鈺兒姐姐,各一半好了。”
金鈺隻是承不住池底的仙息,難受的浮上來,而李純過氣,她死了,她也不會損掉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