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幹什麼?”
羅有力的語氣很生硬。
“看望病人。”
“她是個不能隨便探視的病人。”
羅有力瞪著眼睛看著他們,眼睛裏在著火,雖然沒有言語,可是行動上特別雷厲,他拚著力氣往病房裏闖。但是,手無扶機之力的作家怎能抵得住兩個年輕的獄警呢,他被老鷹捉小雞似地捉出來。
作家的火急性格在這一刻表現得淋漓盡至。他籲喘著,好一會兒才平穩了內心,然後擺脫了左右攙扶著他的珍妮和加治屋一枝,用手分別指了指兩個獄警的鼻子。
“好好好,你們把人弄成這樣,又不讓見,好!”
說著他掏出手機,一連打了有十幾個電話,旁觀的人都知道他在找什麼人。兩個獄警相互看了一眼,知道這是個惹不起的主,就軟下來,湊到近前。
“同誌,不是我們不通融,馨兒現在的狀況確實不能隨便去看,要麼,你們問問醫生。”
羅有力惡了他們一眼,不理他們,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矮個獄警主動遞給他一支煙。
“您說,您弄來一堆記者……這本來是個突發事件,您弄來一堆記者的話,我們會吃不銷的。”
羅有力瞪圓了雙眼。
“吃不銷?你們知道吃不銷了?告訴你,這個案子一直都被媒體觀注著,馨兒的命運牽動著許多人的心,她現在被你們搞成了這樣,我看你們怎麼交待!”
說完羅有力把臉偏轉過去,根本拒絕了獄警遞過來的煙,自己掏出煙來點燃。
獄警見他無法勾通,就轉過來和加治屋一枝、珍妮說話。
“兩位小姐,幫幫忙,勸勸先生,我們不攔,你們隻管進去好了。”
加治屋一枝隻對獄警哼了一聲,就拉著珍妮進了馨兒的病房。
馨兒平靜地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閉著雙眼,說不清她是沉睡還是昏迷。
她們立在床邊,看著這個可憐的、無告的、命運多桀的美人,想喚醒她,又不忍。正無措間,馨兒感覺到了她們,但她無力睜開眼睛,隻暢快地呻吟了一聲。
陽光裏飄浮著夢境的甜馨,冷靜的秋天也不乏溫情。吳爾東的睡姿好像風流的審斯,而程子微酣然的睡態恰如床上的聖母,他們的樣子,在柔和華美的陽光之中,使季節因他們而神秘百出。
傍晚的時候,他們相繼從美夢中醒來。都覺腹內空蕩,有微微的饑餓感,進食的欲望開始強烈。
“子微,我們出去吃。”
“不,誰也不動。”
說著,程子微用電話向就進一家川味餐館叫了幾道菜。
吳爾東準備起床洗漱,程子微纏著他不放,不許他離開這張床,把他緊緊地抱在懷中。
“我愛你。”
“我也是。”
“我們再不分開。”
吳爾東翻過來抱了抱她,然後從床頭上摸到香煙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程子微也要了一支點上。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在床上吸煙的?你以前可是從來都不在床上吸的。”
吳爾東苦笑了一下。
“你以前從不吸煙,現在不是也吸上了。”
程子微也笑了笑,萬語千言的樣子,但是,馬上又轉換了表情。
“算了,不說這個。”
“那說什麼?”
“就說說你為什麼和我離了婚又不再婚?”
“你呢?為什麼還是一個人,據我所知,你的追求者可是大有人在的。”
聽到吳爾東這麼說,程子微的神情坦然而鄭重。
“我之所以沒再婚,是因為我知道你執意和我分手並不是因為不愛我,而是另有原因,而我的心中除你之外,又無法愛旁人。”
在吳爾東的眼裏,程子微確實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她已經是個十分成熟的知識女性了,不似先前那樣驕橫,先前的那個蠻莽生硬的嬌小姐被現實生活泡軟了變甜了,渾身都洋溢著人性的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