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秦淮河(1 / 2)

長空月淺,古宅幽深。

梨樹下,劉純手握兩份密旨,也握著兩個人的命運,兩個截然不同的命運。

朱常洛手裏還有一個錦囊,他慢慢從裏麵取出一個金牌。久久的撫摸著,觀看著。緩緩對劉純道:“這就是九龍鼎金牌,世人隻是聽,卻沒人見過。父皇曾過,九龍鼎金牌是太祖爺留下來的,隻有三塊。太祖爺為什麼傳下這三塊金牌,連父皇都不太清楚。父皇手裏隻有兩塊,另外一塊不知去向。現在父皇給了我一塊,將來父皇會用他手裏的那塊金牌招我回京。劉大人,江湖之大,往後我要何去何從呢?”

看著眼前的少年如此迷茫,劉純也不知怎麼安慰。畢竟世間沒有第二個人擁有和他相似的命運。

“既來之,則安之。先忘記你皇長子的身份吧,往後你就是你自己,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朱常洛沉默良久,看著老宅的寧靜,他似乎有主意了。

“在我沒決定去哪之前,我們就留在這。以後對外就稱我姓洛,我就稱你為老六。還有,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對黃公公下手。”

“遵命。”

朱常洛感覺有些累了,黃公公安排他進房休息後便出來和劉純喝酒。在自己家裏和朋友喝酒,這也許是黃公公有生之年第一次,聊的開心就多喝幾杯。

酒後,二人各自回房。劉純進房後並沒點燈,也沒睡下。而是做在床上,閉目養神。

月亮越來越遠,夜晚越來越深。劉純醒來,借著微弱的月光還能看清一些東西。他輕輕走出房間。腳尖微點便上了屋頂,踩幾片瓦便飛身出了古宅。在一片林子前的空地上落下。他負手站立許久,動也不動,似乎在等待什麼。

“黃修必須死。”

一個聲音從他背後的黑暗裏傳來,緊隨這個聲音而來的是一個人影在他背後慢慢出現。一個高大的黑影,全身被黑袍包裹著,隻能看見他帶著黑色的麵具,上麵勾勒些白色的線條,就好像幾根散落的琴弦堆在上麵。劉純還是一樣毫無戒備的站立著,甚至都不轉身。

“你下不去手的話,我可以……”

“如果你敢先我一步下手,你知道後果的。”劉純打斷了黑衣人的話,語氣堅決。

黑衣人也沒有較勁,他繼續道:“黃修突然離宮,必然惹人懷疑,這幾日已經有人盯上他了,不過已經被我等解決。具體哪路人馬還不清楚。”

“很好,做你們該做的。”劉純取出中午那塊刻著“初”字銅牌對黑衣人道:“查一查這塊牌子的來曆。”

黑衣人上前,雙手接下銅牌後道:“查清楚後需要向你彙報嗎?”

“不用,查清楚後立即稟報皇上。這裏的事我會處理,你們可以撤了。”

麵具人退去,消失在黑暗中。在這麼安靜的環境中,連一片樹葉都沒驚動。如此輕功跟劉純如出一轍。

早鶯爭暖樹,新燕啄春泥。

朱常洛被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醒,推開房門,隻是過了一夜,卻多出來一大片綠色。朱常洛看見院裏有口井,自己過去打水洗臉。

黃公公上前來下跪問安,被朱常洛製止:“這裏不是京城,黃公公不必拘禮,況且我身在江湖要隱藏身份。”

“好的,早飯已經備好。請隨我來。”

隨著黃修來到偏廳用飯,劉純已經在桌上等著。朱常洛坐下對黃修道:“黃先生坐下一起吃吧。”

黃修滿心歡喜的坐下,以一個東家的身份和皇長子一起吃飯。是他想都無法想象的畫麵。

飯後,黃修又準備了早茶,一邊倒茶,一邊介紹著:“這是雨花茶,采自秦淮河岸,是金陵最有名的茶葉。”

“金陵?”朱常洛若有所思。“母妃經常跟我提起這個地方。不知道為什麼每當提起母妃總是很開心。”

黃修道:“當年秦淮河選美,你的母妃就是在那裏入選進宮的。”

“哎,母妃因為自己宮女的身份怕影響我,所以從來不跟我這些。她每都不開心,隻有提到金陵的時候臉上會有些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