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到集市上去,怕被認出來,而且,以他的傷勢也不適宜遠行。於是,他便采摘山上的野果,住在山洞裏,等待傷勢複原。他幾乎沒有用任何藥物,也不懂得藥理,不知道什麼藥該用,什麼藥不該用。他將自己的生命完全交給了上天。結果,他贏了,他對上天三跪九叩,他要重新做人。這次能夠撿回一條命,他認為自己是幸運的,也讓他對人的生命有了重新的認識。
在走出山穀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白頭發的老頭,那個牢頭就會五毒魔功。他似乎和什麼人動過手,身上全都是傷,臉上還帶著麵具。
“老人家,老人家!”他攙扶起躺在地上的白發老頭。
老頭咳嗽一聲,又吐出一大口鮮血,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一張可怖的臉。
“你的臉……”他說看一聲,又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他的表情是對自己的情況一無所知的。
“我的臉怎麼了?”冉成誌疑惑不解地問道。
“沒事!”老頭從懷中掏出一本書,“你我既然能夠遇見就表明我們是有緣的。這本書,我送給你。如果你好好練習,你就會成為天下第一。”說完,老頭又開始咳嗽起來。
冉成誌結果書一看,上滿寫了“五毒魔功”四個字。
“還有這個麵具。”老頭把麵具遞給他,“這個麵具,我想你以後一定用得著!”
話說完,老頭就吐出一口鮮血,斷了氣。
“老人家,老人家!”冉成誌喊著,可對方已經沒有了回應。
安葬了白發老頭之後,他便走出山穀,來到集市。可是集市上的人一見到他,就像是見到鬼一樣,還不停有人邊跑邊喊:“鬼啊!鬼啊!”
他也被其他人的驚慌嚇壞了,衝進一家店鋪,對著老板大聲說道,“給我鏡子,給我鏡子!”
老板看著他可怖的臉,哆哆嗦嗦把鏡子遞給他。他抓過鏡子一看,“啊!”那是誰的臉,那麼醜陋,那麼恐怖。
鏡子哐當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冉成誌衝出店鋪,拚命的往前奔跑,一直跑到精疲力竭才停了下來。
那時天色已晚,他給自己生了一堆火,坐在火邊,就著熊熊的火光,從懷中拿出那本五毒魔功秘笈,一頁一頁地翻過去。現在他終於懂得那個白發老頭為什麼要將那張麵具送給他了。
他根本就是已經知道他無法以真麵目示人。他的人生該何去何從,天地之大,他突然發現,他居然無路可走。這一切都是南宮雄造成的,他一定要報仇。
於是,他便躲在山中修煉五毒魔功,用了整整二十五年的時間,才完全參透了五毒魔功的精髓和秘密。練成之後,他便打算去找南宮雄報仇。然而,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個令他自己都無比興奮的想法。簡簡單單殺了南宮雄太便宜他了,如果,奪走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孩子,妻子,名譽和地位,讓他失去輝煌的一切,然後再慢慢折磨他,那豈不是更加痛快。
因此,他找到了南宮德,那個一直表麵頑劣不堪,實則一直鬱鬱寡歡的青年。看到南宮德,他仿佛看到了年輕的自己。他們當初都有鬱鬱不得誌的感覺,不同的是,南宮德用放縱來麻醉自己,而他則必須兢兢業業地伺候主子,不能有絲毫的馬虎和差錯。
他至今還記得當初他跟他說的第一句話,“我可以幫助你得到你渴望得到的一切。”當時南宮德並不理會他,繼續喝著就和美女跳著舞。或許,在南宮德自己看來,他們並不相識,他根本就沒有必要幫助他。甚至,他認為他是來窺探他內心的秘密的,他本不該這樣去想象他的父親,可他就是忍不住要那樣想。
冉成誌猜測他的想法,以為他是不相信他具備幫助他的能力,於是就露了一手。頃刻之間,隔他一丈遠的桌子和那幾位美女頃刻之間就報廢了。其實,當時南宮德也被嚇壞了,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剛才玩世不恭的狀態。他從容地從酒壺中倒出一杯酒來,催動內力,把酒往冉成誌的方向推去。冉成誌接過,一滴不灑的仰頭喝下。
後來,南宮德發現他的功夫招式奇怪,而且威力不同凡響,便起了拜他為師的念頭。這正中冉成誌的下懷,於是,兩個人一拍即合。冉成誌對他也算是傾囊相授了,南宮德進步得很快。從心理角度來說,南宮德從冉成誌那裏得到了安慰,因為他感覺,冉成誌比自己的父親對他還要好。
等到南宮德的功夫達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他又開始給他出謀劃策,讓他在南宮雄練功的時候對他發動突然的襲擊,導致南宮雄走火入魔,失去了大半的功力,不得不交出自己的權位。
冉成誌想著想著便哈哈大笑起來,他正逐步實現自己的計劃。等到他幫助南宮德成就霸業之後,他就向南宮雄揭示真相,讓他死得瞑目。
南宮德從密室裏麵出來,眼前不停晃動著冉成誌那張恐怖的布滿傷痕的臉。他想來想去都想不通,冉成誌無條件幫助他的理由是什麼!在他的心裏,這個疑問已經壓抑了很久,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是一個非常好的幫手。
不管他來到此地的目的是什麼,他幫助他是什麼目的,他對他還有利用價值,隻要小心利用,控製得當。他依然可以為他所用。南宮德的嘴角露出一個笑容,在黑夜裏向著自己的臥房走去。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如何除去端木煜和慕容名劍那幫人。
南宮德推門進屋,他看到了正在房中等著他的上官宛如。她沒有點燈,隻有稀疏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
“娘,你為什麼不點燈!”南宮德有些不悅地問道。低啞沉悶的聲音響在黑暗的房間裏,令人毛骨悚然。上官宛如的身上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南宮德拿出火種將房間裏的燈點亮,房間裏頓時有了暖意。上官宛如直直地望著他,似有千言萬語,又似無話可說。
最終,她站起來,走了出去。
“娘!”當他走至門邊的時候,南宮德喊道。然則僅僅隻是叫了一聲,他也變得無話可說。上官宛如停在門邊一會兒,發現他已沒什麼要說的之後,毅然走了出去。
南宮德怔怔地看著母親稍顯蒼老的身影,緩緩消失在黑黑的夜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