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結束了,數百袋麵粉在似火驕陽下排著整齊的隊伍,給在主席台上的一幹校領導、地區教委領導彙演完,這一個月的苦難終於結束了。
一個月的苦難也沒白挨,白是死狗晚上是癲狗,陶昊憑著嘴皮子利索、為人又大方,跟班上的同學們打成了一片,成嘻嘻哈哈的,一反他初高中的孤冷。也被他老爹對了,人是需要朋友的,有了一幫不用提防的朋友,而且不會拿家庭出身恥笑他的朋友,在這破學校裏的日子好像比他在兵馬橋混還更令人高興。
可讓陶昊搞不懂的是,那教官明明是故意整他的狗操種,可那狗操種跟著一幫狗操種開拔上車的時候,他居然也會跟別人樣鼻子、眼睛都發酸。正因為搞不懂,覺得自己沒出息的陶昊回到宿舍後,不禁吟詩一首道:“春風楊柳萬千條,六億神州盡舜堯。紅雨隨心翻作浪,青山著意化為橋。連五嶺銀鋤落,地動三河鐵臂搖。借問瘟君欲何往,紙船明燭照燒。”
“好!”
能起個哄的都是自家兄弟,背著門的陶昊得意洋洋地連連拱手,準備請大家吃根三塊錢一包的紅牡丹煙,突然間叫好聲嘎然而止。
“嗯,不錯,不錯,現在的學生很少人知道這詩了,難為你還背得一字不差。”
完蛋了!
感覺不妙的陶昊連忙轉身,卻見是自已班主任老丁,不禁玩笑著低首垂眉地道:“丁老師,我錯了,我檢討”。
“,哪錯了”,白淨瘦削的丁老師抬腿進了宿舍,大馬金刀地往放在兩排鐵床中間的書桌前一坐。剛從高中過來的同學們還處於怕老師的階段,這幫起哄的室友們個個站在那膽戰心驚,不禁為這義氣當頭的兄弟暗捏了把汗。
陶昊還真不怵這位剛從農大畢業的班主任,要論社會經驗,他這當學生的比這當老師還豐富得多,張嘴便道:“我不該把給我們軍訓的教官比作瘟神。”
有意思,年齡比學生大不了幾歲的丁老師板著臉,嚇唬道:“還有呢?”
“沒有認識到軍訓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戴著眼鏡很斯文的丁老師詫異打量了一下陶昊,古怪道:“來聽聽”。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在街上混大的陶昊了解一個人,況且這位丁老師的心機城府都是裝出來的,比那些兵馬橋那些七站八所的頭頭們差得遠。見丁老師口氣古怪,這膽大包的新生站得筆挺象足了折騰他一個月的教官,滔滔不絕道:“軍訓可以增強我們新一代大學生的國防意識與集體主義觀念,深刻領悟“立德、立學、立行、立新”的真正含義;培養團結互助的作風,增強集體凝聚力與戰鬥力,旗幟鮮明地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
“還有呢?”
“能提高我們的政治覺悟,激發愛國熱情,發揚革命英雄主義精神,培養艱苦奮鬥,刻苦耐勞的堅強毅力和集體主義精神,增強國防觀念和組織紀律性,養成良好的學風和生活作風”。
“還有呢?”
“能讓我們懂得學海無涯苦作舟的人生哲學,遇到困難、挫折和考驗能以平常心對待,勇於拚搏挑戰,超越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