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國春這才想起這子剛來學校時的作派,不要看他成叼根三塊錢一包的紅牡丹,但穿著可是一身名牌,連自己這拿工資的人想買都得節衣縮食。
“你家做生意的?”
孫國春這人不是什麼好鳥,當著老師還是學生處管學生的科長,居然會幹出栽贓陷害的勾當,見多了官吏嘴臉的陶昊可不想跟這種人有太多人情交往,連忙牛皮轟轟道:“慚愧慚愧,我家老陶是開汽車修配廠的,還開了家酒店。彭處在我家吃過飯,指的就是我家的酒店,我跟他就是在那認識的。
你是不知道,那夜裏,彭處的客人就是那個張國柱,他在我家的酒店裏打了架,後來還是我幫著他在派出所打掩護。……”
那就難怪了,孫國春這才明白為什麼陶昊不怕他,合著他跟彭處有舊而且還是富家子弟,撥根毛都比自己的腰粗,哪會怕自己一個科長?也難怪那次要給這子警告處分,報告到彭處被駁回,還把自己訓了一通。
眼睛餘光看到孫國春臉色微妙,陶昊吹得更來勁,隻差把有過一麵之緣的邱局長吹成他嶽父老子。這家夥從混跡街頭,把人物的生存智慧學了個通透,找靠山、往自己臉上貼金、扯虎皮當大旗,那都是自抬身價的不二法門咧。要不是事關木大哥,陶昊還不會往彭處長那湊,借點人家的威風好在學校裏混得如魚得水?
聽著陶昊胡吹海噓,沒在街頭混過的孫國春也更心驚,他不是那些隻在學校裏打轉轉的老師,知道這世界是權和錢了算的。就陶昊這種滾刀肉式的脾氣,家裏隻他一個兒子又不缺錢,如果領導走前不幫自己把那結解開,自己固然能把這子轟出校門,但自己也肯定難逃一劫。
起來也巧,也該走了兩個月背字的陶昊走運,他在辦公樓的台上一通亂吹,下樓就碰到來接彭處長的張國柱。上次張國柱在陶昊這無功而返,生氣是肯定生氣,但也很欣賞這個義字當頭的子。眼見這子嘻皮笑臉地從樓上下來,剛從樓梯旁邊衛生間出來的張國柱便心裏有氣,一把抓住這子的脖子後麵陰森森道:“子,總算逮住你!”
張國柱著實把陶昊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這大麻煩,不禁暗暗叫苦,嘴裏卻油腔滑調道:“想造反啊?老子是人民,你是公仆!”
“又想來這一套?今首長不在,看老子不捏出你的蛋黃來!”
著,張國柱便捏著陶昊的脖子象捏雞崽樣,把他提溜進了彭處的辦公室,還得意道:“偉國,今讓我逮住個冤大頭,晚飯有著落了!”
“我哪有錢?”
“少來,趕緊打電話給你老爸,讓他準備兩隻土雞,少拿那種飼料雞糊弄人!”
“你請中飯?”
屋內的張國柱好象動了粗,接著又傳來他悻悻的罵罵咧咧聲。
“子,你夠吊,給老子裝窮人是吧?把那車票退了,不夠的我補,晚飯加瓶茅台。”
張國柱僅是發泄上次無功而返的怒氣,可這以大欺的教訓手段落在後麵的孫國春眼裏便意義不同,還生生嚇出他一身冷汗。
不是很親密的關係,兩人會這麼沒大沒得鬧?難怪領導默許自己整治這子的同時,又始終不允許自己下狠手,還幾次三番被他當眾惡心都沒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