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白雲,窗外草木鬱蔥。
剛批示完公文的彭偉國,端著一杯剛煮好的咖啡,站在有爬山虎垂落的窗前,看著大院裏的車來車往直發呆。
‘咚咚咚’
“進來”
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的孫國春,推門而入又反手將門關上,快步走到彭偉國身後,聲道:“領導,大家湊了兩萬一,想問問您的意思。還有,孫部他可以去辦貸款,應該可以貸到十萬,也想聽您個準話。”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也攬,正抿咖啡的彭偉國眉頭微皺,沉聲道:“怎麼回事?”
辦公室主任難當啊,尤其是他這種主持工作的副主任,既要侍候好領導又要攏絡好同事,要命的是手下還全是一幫盡添亂的窩囊廢,孫國春隻好硬著頭皮解釋道:“領導,都是大家主動來問的。這種事賺了,沒人記人情;虧了,還落個被人埋怨,我哪敢亂攬?孫部那是沒辦法,他爸是地區人勞局局長,以後我們可能要他幫忙的。”
“嗯”,看不出表情的彭偉國點了下頭,也不他的看法,隻是衝茶水櫃上的咖啡壺示意了一下。他也知道孫國春這辦公室副主任當得不輕鬆,本身沒經驗不還手下沒幾個得力的人。沒辦法,團地委是個培養年輕幹部的地方,稍有點能力的都提拔走了,剩下的可不都是廢物?
沉穩多了的孫國春,連忙自己去倒了杯黑咖啡,站在領導旁邊陪他看大院裏周末仍然車來車往,聲道:“領導,我想請教一件事。”
“”
“現在的資本市場行情並不好,地委和行署怎麼這麼著急?”
有了幾分官相的彭偉國瞪了孫國春一眼,淩厲的眼神嚇了他一跳,連忙閉上嘴巴。兩人沉默著喝完咖啡,彭偉國將喝完了咖啡的骨瓷杯遞過去,吩咐道:“去跟明月山安排兩個幽靜點的套間,接待工作要有備無患。”
“領導?”
又是一個沒辦法,打心裏厭惡這一套的彭偉國苦笑了一聲,默默點了點頭。
“是”,低眉順目的孫國春暗暗叫苦,答應了一聲後見領導沒了其他指示,將兩個精致的瓷骨咖啡杯清洗好、放好,退出了領導的辦公室,愁著找誰去操辦合適。難啊,看似手下七八個兵,可要找個嘴巴嚴又可靠的,挑都挑不出來。
可是,出了辦公室一轉身,孫國春臉上便有了笑容,走到自己辦公室隔壁的財務室門口招了招手,玩笑道:“兩大司長,注意點影響。”
見領導來了,姑娘和另外一個男同事、司機連忙站起來,正調戲姑娘的司機卻趴在姑娘桌上紋絲不動,大聲叫冤:“頭,您這可太冤枉我們了!我們去車班湊熱鬧,你我們脫崗,呆在辦公室,你又我們心懷不軌,你到底想我們怎麼的?”
“胡八道,這是你們辦公室嗎?”
“頭,我們是辦公室的人,還不興我們內部串個門?麗,哥的對吧?”
人是需要曆練的,孫國春也曆練出來了點城府,眼神冷了下來,臉上卻還掛著笑,吩咐道:“朱,你今接送下領導,多在領導麵前表現表現,別成跟個悶瓜似的。老羊,跟我出趟門。麗,我下午不回來了,如果其他領導要用車,你去事務局借一輛。”
“好的”
安排好的孫國春轉身進了自己辦公室,羊司機連忙拿杯子跟上,剩下那個更尊敬領導的司機繼續坐那玩。
“去黃麗那拿10000塊錢。”
剛才還目無領導的羊司機連忙點頭,轉身回了剛才的辦公室,又隨手將門給關了。沒兩分鍾,羊司機敲門進來,將一個厚信封遞給孫國春。
“頭,黃麗賬上就剩下不到000了。”
不該的亂,不該聽的也亂打聽,正開抽屜鎖的孫國春接過錢,拉下臉來訓斥道:“管住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