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無彈窗,更新快,免費閱讀!
82xs 仇詩人問我:“你怎麼在發抖?”
有、有嗎?
嗬嗬,我沒事發什麼抖啊,哈哈。
我努力想擠出笑容,然後反駁他的話,努力半天的結果,就是我咬住下唇,控製著讓自己不要哭出來。
“死人,我、我剛剛好像,夢見了很不好的事情。”
我小心地探出手,碰觸他的手背,然後緊緊地拽住,猶如抓住了海中的浮木:“我、我現在有點……不太好受。”是害怕,很害怕。
他看了我一會,沒有露出嫌棄的眼神,而是蹲下身,按住我的腦袋貼向他,將我抱住。
我再也抑製不了,將頭埋進他懷裏,小聲地哭著,抽泣著,哪怕沒有眼淚。
在臨時審訊屋裏醒過來時,我就猜到田地裏發生的一切,可能隻是幻境,可能隻是我不知何時昏倒後做的一個夢,都是假的。
可我仍舊害怕,太真實了,好像真真確確地發生過,我仍可以清楚地回憶起稻穗葉子割到臉上的疼痛,皮帶捆住手腕時的緊致,那一聲聲可怕的笑聲,和他人壓在我身上的沉重和絕望。
在外婆麵前我不敢表露,在小寶麵前,我得是強大的媽媽,可隻有我知道,我多麼害怕那三個田地裏的男人,會突然從背後出現,然後將我撲倒。
周圍的人都會不見,誰也聽不到我的求救聲,沒有人能來救我!
“你都說了是夢,不用怕。”仇詩人略顯笨拙的安慰,“我在,更不用怕。”
最後一句,暴露了他自傲的本性。
我深深吸一口他身上清淡的檀香,讓我幾乎遺忘臉紮在泥土裏的味道,恐懼在他強大而寬廣的懷裏,一點點褪去。
理智回來後,覺得自己有點丟臉,上次對他嚎嚎大哭都隻覺得喜感,沒像現在,有點窘迫,推開他,我轉移話題地問道:“你今晚突然往田裏跑,是發現了什麼嗎?”
“是有一點發現,但是,”他順勢坐在扶手上,輕飄飄地瞥我,“發現你這邊有異,隻得趕回去。”
我心虛地摸著後脖頸,怎麼聽著像我的錯?
“那這件事……”
“你外婆剛讓你別管這事,你還問?”
“那你不是讓我給你工作嗎,我要什麼不懂,我怎麼做事啊?總得學著點。”我不甘地反駁。
他輕嗤:“你有這個想法,我很高興,但我們部門,也不是任何命案都管。”
我還想說,他先一步將我從椅子上提溜起來,半拽著我到浴室門口:“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是趕緊洗一洗,然後好好睡一覺,等明天,再來想管不管這事。”
然後,便將我推進了浴室裏。
當花灑噴出來的水洗滌著我的身體,我放鬆的同時,更多的是無奈。
做了發生在田地裏的那個夢後,我有預感,這件事我沒辦法置身事外了,無論我想不想管,亦如我前麵遇到的那些事。
……
我又站在了那片田地裏,看著突然從稻穗裏鑽出來的大鬆叔,我轉頭就跑,被他壓住,掙紮著逃脫,又被另外兩人逮住。
他們捂住我的嘴巴和鼻子,他們有人脫我衣服扯我褲子……
我掙紮著,掙紮著……好難受,不能呼吸了,不能……
“班瀾!”
“班瀾!!”
響在耳邊的聲音,不是三人作惡的笑聲,我猛地驚醒,黑暗中,看到床邊坐了一人,我害怕得想翻身逃走,那人打開了床頭插在插頭裏的照明燈。
雖然燈光微弱,已足夠讓我看清仇詩人的樣子。
我大大地喘一口氣,似乎要從夢中的憋悶裏喘回來。
“你怎麼在這?”
“我聽到你在叫,就過來看看。”他麵色沉沉,“做夢了?”
我低低“嗯”著,好半響,才猶猶豫豫委委屈屈地把夢裏的場景和事情告訴他,無緣無故,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他聽完後,略一沉吟:“或許,這件事真實的發生過。”
我一聽,惶恐地抓緊睡衣,他沒好氣地拍拍我腦袋:“我指的是別人!”
我捂著腦袋:“這話跟沒人會看上我似得。”我習慣性的反駁他,但如果真會發生這種,我還真寧願沒人看得上我。
“晚上到底怎麼回事啊,我是說,我進了那個臨時的審訊屋後。”
“你還記得在裏麵發生了什麼事嗎?”
“……有個戲子陪我一起等,等得無聊了她給我表演變臉,忽然燈就滅了,我看到了一張鬼臉,再然後我就莫名其妙地到了田地裏了。”
“她可能隻是想控製你,再通過你,讓我感知到你有危險趕緊回來,誰知道又被你共享了記憶,在陰陽風水界裏,這種情況通常被稱為共情。”
可以感知到對方最深切的記憶,感受到他(她)當時的一切,觸覺、聽覺、嗅覺、視覺、味覺,和情感,隻要他(她)當時有的,會真實的呈現。
“所以我看到的那個戲子,她其實是……”鬼?
“再睡會吧。”他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拿出玉瓶讓我喝一口。
我沒有拒絕,喝了之後涼颼颼的身體就感覺暖和一點:“這到底是什麼呀?”
“管那麼多做什麼,總不會害你。”
他讓我躺下,然後關了照明燈,準備離開。
我當時腦子抽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擺不讓他走。
他回頭詢問我什麼事,我抿著唇不說話,也不放開手,就這麼僵持了一會,他發話了:“你,睡裏麵去。”
我起身,翻到小寶的另一邊,親眼看著他躺在了我剛才的位置上,確定他今晚就睡在這不會離開後,不用他催,我自己閉上了眼睛。
伸手抱住小寶時碰到了他的手,安心和疲憊,讓我不願動彈,就那麼在小寶身上,和他手挨著手,聞著那若有似無的檀香,安然入睡。
……
由於一早醒來時,爸爸媽媽都睡在自己身邊,仇小寶一早上都非常亢奮,我做了早餐,扶住外婆出來吃。
給小寶圍著圍兜,抱他坐在椅子上讓他好好吃飯,我再到院子裏去叫仇詩人和黑蛋吃早飯。
他有晨練的習慣,起得很早,我迷迷糊糊醒的時候,他已經繞著大院跑一圈回來了。
院子裏,一人一貓正在對峙。
“我留你下來,可不是要白養著你的。”仇詩人堪稱冷酷地對眼前蹲坐著的黑蛋,它聽到這話,呲著牙,像在抗議它是被迫留下來的。
“我還以為你是聰明的,原來也是個蠢的。”仇詩人冷笑,微微低頭,眯著眼,目光淩厲,“你覺得,你要是沒點用處,我還會讓你活著留在這裏嗎?”
黑蛋背上的毛炸開,一邊呲牙一邊往後退,顯然是明白了仇詩人話裏的意思。
“生,還是死,需要我幫你選擇嗎?”
黑蛋努力撐出自己妖的氣勢,可堅持不到五秒,它就妥協了,聳搭著垂下了腦袋。
仇詩人對此稍稍滿意,然後恩赦地說道:“一年,我隻需要你一年的時間。”
聞言,黑蛋抬起頭。
“隻要你盡心,一年後我會放你自由,還會給你想要的,你這次出山,不惜進入人世,不就想要那樣東西吧。”
打一棒子再給一甜棗。
黑蛋的眼睛亮了。
仇詩人酷帥地半蹲在它跟前:“如何,這個交易?”
黑蛋嘴裏“哈哈”兩聲,我是聽不懂,仇詩人卻點了頭:“我說的,自然是真的。”
黑蛋猶豫了一下,就抬起自己的左前爪,仇詩人輕嗤一聲,也抬起自己的手,跟它擊了個掌,就算是定下契約了。
這太人性化了,被人看到還得了,我忙出聲喊道:“喂,你們兩隻,還吃不吃早飯了?”
……
今天一整天,村裏的氣氛都不太好。
從市裏調來的警察明察暗訪的來了幾次,聽說整個戲班子的人也都被勒令暫時不得離開這裏。
一整天哪都去不了,就在家裏看電視,不管是外婆還是仇詩人,都沒人提起這件事,好像說不管,就真的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