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屍骨山(4)(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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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xs 這片草地有點陡,河的那頭在高處,我們一直被拖著處於下滑的趨勢,在離河大概五十米左右,身子一個顛簸,失重感傳來,我們幾人往下被拖著掉進了一個大坑裏,被藤蔓拽著,紮進了泥濘的土裏。

簡直就是一泥潭,還很粘稠。

我拔出自己的腦袋,用肩膀抹掉眼睛上的泥水,看到眼前的那個龐然大物後,驚得眼睛大睜,連泥水滲進眼裏帶來的疼痛都顧不得了。

就在泥坑中心,有一棵……草,很普通的那種隻有幾片綠葉的牧草,不普通的是,這棵牧草的顏色是紅色的,血一樣的顏色,足有三四丈高,如海中漂浮的海草,在空中搖晃,張牙舞爪的,纏在我們身上的藤蔓,就是從它身上延伸出來的。

在我震驚於這棵巨草時,旁邊傳來了尖叫。

我們幾個掉下來後,就困在泥濘的地裏,又有藤蔓捆著很難動彈,可毛大師的弟子動了,藤蔓隻拖動他一人,往巨草那拉去。

雖不知道巨草想幹什麼,有腦子的都知道絕不會是好事。

和他離得最近的江雅惠的弟子快速地拉住他,毛大師弟子驚嚇地順勢扯住了江雅惠弟子,藤蔓怒了,就兩個人一起拉,毛大師弟子趁著江雅惠弟子扯住他時,砍斷了身上的藤蔓,正趕上藤蔓連江雅惠弟子一起拉時,江雅惠弟子回扯住毛大師弟子。

毛大師弟子發現自己又被扯動了,恐慌害怕讓他做出一件可怕的事,他扯開了江雅惠弟子的手,並一腳將她踹開!

沒有阻力,江雅惠弟子被迅速地拉到巨草身邊,再被巨草高高舉起,頂在巨草上頭。

“小麗!”江雅惠喊著弟子的名字,想要衝上去救她,剛一動,就被一根如鞭子的藤蔓拍到泥潭裏。

我和張曉芳也試圖做點什麼,可藤蔓緊緊地將我們纏著,粘稠的泥土將我們固定在地上。

我們眼睜睜地看著越來越多的藤蔓纏在小麗身上,然後越勒越緊,越勒越緊,空中響徹的,是小麗淒厲的尖叫,到最後,她連叫都叫不出來。

她猶如一顆蘋果,被生生地擠出汁來,鮮血從一開始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巨草上,到最後如水柱,流向巨草,而這些血,統統被巨草吸收,張牙舞爪的幾根葉子舒展,仿佛喝到了美味的飲料。

我總算知道它為什麼會是紅色的,那是被鮮紅染成的顏色!

“小麗——”江雅惠悲鳴地望著巨草上空由許多藤蔓卷成的繭子,看著她徒弟的魂出現在繭子旁,還茫然呢,就被藤蔓“啪”地抽散了!

她傻了一樣,癡癡地看著,眸底迸發出憤恨的光,握著的拳頭狠狠地錘著地,一轉頭,怒瞪著毛大師的弟子:“混蛋,你做了什麼?”

“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毛大師弟子一邊搖手一邊站起身,艱難地在泥地裏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坑邊跑。

他絲毫不管我們的後背上,好似寫了幾個字:活下去,想活下去!

然而藤蔓並不會因此放過他,無數根藤蔓爭先恐後地追上他,剛剛被他逃脫,這次一纏上,馬上以最快的速度拖走,再高高地將他舉到巨草頂上。

如同小麗那般,他被藤蔓絞得骨頭盡斷,擠出全身的血液,澆灌在巨草身上。

當毛大師的弟子如爛肉般的屍體被丟下,僅剩的我們四個,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每個人的心都緊緊揪著。

然後……

張曉芳被拖動了。

“不要!”我和她一直都挨在一起,她一動,我馬上抓住她。

我無法接受她跟那兩個人一樣,被藤蔓絞成爛肉,鮮血都喂到巨草裏,我不能讓她死。

“班瀾,放手。”張曉芳慌中帶上了肅穆,不再是那個遇到大事都能說句玩笑話的偽高冷,“不然你也會被一起拉著走。”

“你死了,下一個不是我也會是江雅惠和無名大師,都要死,有什麼區別,就一起死好了。”說什麼,我都不會放手!

我倆爭議間,非常沒有耐心的藤蔓果然將我們倆人一起拉走,我們手腳扒地,試圖阻止靠近巨草,不知誰說的,不到最後一秒都不能放棄。

“還、還有沒有什麼武器?”

“都被這些藤蔓甩掉了。”

“那你們就沒什麼法寶能治它?”

“這株草不知道吸了多少人的血,又借助這地方的陰氣而生,我們幾個要是鼎盛時期可能還能一戰,但現在……”有靈氣也所剩無幾,用不出來。

“別放棄啊,再想想辦法,再想想。”我用手扯,用嘴咬,想要弄斷這些藤蔓,結果就是,我們倆也被高高舉了起來,就在巨草的上頭。

親眼往下望去,那一根根張牙舞爪的葉子,就像在等待著美餐的巨蛇,猙獰可怖。

張曉芳用盡所有的靈力,結出手印,朝身下的巨草打去。

巨草的大葉子晃了晃,其中一片葉子擋下了張曉芳的攻擊,破了一個小洞,但這點“小傷”對巨草並沒有什麼影響,反而惹怒了它,藤蔓馬上就開始勒緊。

張曉芳疼得悶哼,我並不是很疼,我現在身體上的疼痛,更多的是來自心理,常常是覺得受傷了很疼,就感到了疼,都是二十幾年養成的對疼痛的習慣。

巨草察覺到了,竟然伸長了一片葉子,和藤蔓一起纏住了我,緊接著,被骷髏頭咬的那種感覺又來了,身體裏有什麼東西,被這片葉子一點點吸走,隨之而來的,是我如被放了氣的氣球,逐漸地收縮,失去力量。

我以為它是換了一種方法來吸我的血,我以為我的血,在一點點流逝。

耳邊,是張曉芳再撐不住地痛叫。

真的要……一起死了。

眼睛逐漸發黑,腦海中的影像卻反而清晰。

我看到我們一家五口坐在家裏的餐桌上,有說有笑,我和姐姐聯手欺負了哥哥,媽媽維護哥哥,爸爸維護我們。

我看到小寶在對我笑,朝我招手,叫我媽媽,看到黑蛋“嘎嘎”叫著,要我給它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