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真的不一樣,你見一眼,肯定會喜歡他的,”虞超繼續遊說。
“他給了你什麼好處,你怎麼胳膊竟是拐向他的方向?別忘了,我可是養你長大的人。”見虞超還沒完沒了了,她幹脆不讓他開口,“一見鍾情不過是看上了皮囊,憑我這相貌還稀罕嗎?行了,你也不用再說了,我一向看人都很準,我是不可能一眼定終身的……”正說著,她看到一個身著大紅喜袍的男子在眾人擁簇下走了出來,那個人麵龐白皙,眸光深邃,涼薄的唇角微抿,如畫的眉眼輕皺,分明給人難以走近的清冷,卻又看著如此讓人憐惜,至少虞越是這樣的想法。
此刻那個男子隔著幾張客桌,像是被什麼吸引一般,抬起目光看著她,兩人均是怔住,誰的眼光都沒有挪開半分。
虞越突然用極輕的聲音喃喃了一句,“除非是命中注定之人。”
虞超並沒有聽到她的話,見她發愣,心想著她這麼愛走神的人究竟怎麼在外闖蕩的?便扯了扯她的衣角,壓著聲音道,“怎麼樣,是不是極好的人?”
好是極好,可也是別人的,虞越心裏突然冒出這個聲音,現在她又猶豫了,要不要把人打成殘廢呢?
那邊傾陌已經被推搡著走進了大堂內,新娘蓋著大紅蓋頭也已經走了出來,此刻就站在傾陌的身旁。
新娘這體型略胖,個頭太矮,隻是不知長得如何,端是這兩點就配不上傾陌,虞越在心裏腹誹著。其實連祺樣貌端正,身材豐腴,又嬌俏垂憐,引得多少媒人上門提親,在眾人眼中,這絕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當聽到拜天地時,傾陌還是沒能回過神來,這下虞越更是犯了難,他這樣子,分明沒有任何不情願,那我現在還要搶親嗎?她捏緊了手中的玉簫,心中兩個聲音正在惡鬥。
虞超也攥了一手的汗,姐姐,他們都要拜堂了,你倒是動手啊,你再不出手我就上了啊,就算為了救我,你也得將這婚禮給鬧崩了。
就在新娘已經拜了下去時,虞超站準空擋時,虞越決定搶親時,新郎突然沉聲開了口,“今日乃傾陌成親之日,傾陌謝過眾位的祝賀。”
眾人皆是一驚,一時滿堂賓客竟是一片沉寂,不是聽說傾陌不願娶妻嗎?怎得與傳言不一樣?難不成突然看上了新娘?
新娘一個人跪在地上,已經感動地小聲抽泣,傾陌終於接受她了。
可是傾陌似乎看不到地上的新娘,沒辦法,抿唇突然對著眾人一笑,走向了人群。
旁邊一直防衛的侍衛也是麵麵相覷,要不要出去阻攔他?不過他並不會武功,也跑不了,頂多整幾隻幺蛾子,算了,逼迫他成親已經是一件讓人不愉快的事,還是讓他順遂自己的心一次吧。這位少夫人可不是個善茬,以後都不知道公子會如何可憐,開心一刻是一刻吧。
傾陌徑直走到虞越的身旁,伸出手,“差一點就錯過了。”
眾人更是不解,隻以為他們這是情義深重。
隻有他們兩人外加一個虞超知道,這兩人今日隻是初見。
虞越隨著他走回了大堂。傾陌對著旁邊的人說道,“今日與我成親之人便是他,”說著看向虞越,也不問他是否願意,隻是問出了一個眾人幾乎跌倒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所有人都沒有了反應,傾陌還是傳言中那個最挑剔冷漠之人嗎?怎麼就這麼隨便地娶一個男子,竟然還不認識。
“虞越,”虞越回了他一句,他保證,此生隻做這麼一件壞事。
於是連姑娘一把扯掉了頭上的蓋頭,原本感動的淚眼婆娑,此刻倒讓人以為這是委屈,她也會借勢,此刻即便出手也不會被人指責,於是乎她就被扔了出去。
“胡鬧,”寒父寒母坐在堂上,憤怒中帶著難堪之色。
傾陌無視他們的態度,對著眾人,鏗鏘有力地說道,“我傾陌此生結伴之人非他不可,祝福者傾陌感激,多餘之人還請離去。”
連家那邊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這邊的親朋好友還是剩下滿堂。
應該怕傾陌不願成親而毀壞禮服,寒家特地備了好幾套,此刻倒是成全了他和虞越。
寒父寒母本是不願喝他們奉上的茶,隻是不知虞越附在他們耳邊說了句什麼,他們竟眼睛一亮,欣然飲下。
直至夜已深重,賓客散盡,傾陌才知他娶的並非男子。
隻是世人並不知這兩位恩愛百年的“夫夫”其實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