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木蕭蕭是遲暮(1 / 2)

深夜,靜謐無聲,蝶穀的竹屋內,揚揚的飄出些琴音,劃破寧靜,像是不經意的撥弦,蜻蜓點水一般,在夜色中漾開。

戴著鬼胄的男子靜坐屋中,銀色的鬼麵在月華中顯得更加陰寒,如此格格不入

他細細的撥弄琴弦,一聲一聲入到骨子裏的冰涼,彼時坐在這裏撫琴的女子,是否如他現在一般,那麼寂寥

月華灑下,華雲朧月,門外站著一個人,顯得單薄

他沒有抬眼,淡淡的說:“外麵的風景比裏麵好麼?”

她笑笑:“我還以為你看不到我”嘴角牽強的笑意,其實已經輸了,他這般專注,一定又是在想那個明豔的女子了吧!

初見驚豔,再見依然!她移步到了屋內。

他依舊洋洋灑灑的彈,她皺皺眉,想了很多:“這是什麼曲子?”

“新曲”不過隨心所欲的亂彈!他的眼睛沒有離開過琴,淡淡的回答,簡單明了

案幾上的熏香吐出最後一抹,然後滅了,曲停

晚風搖曳,屋內的燭火忽明忽暗,屋子裏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一夜之間,他們成了南盟人人唾棄的惡人,他們弑父殺君,天理不容

“我,好像回不去了?!”這是第一次他看見她的落寞。

“南盟易主了”他告訴她事實

記得她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個茅屋內,漣酒站在屋外

她記得執意要回南盟的時候,他沒有組織,他隻說你會回來的,因為你回不去!

她看見城門外粘貼的通緝令,是他和她的,深紅的印章她覺得諷刺

當守城的士兵追著她,她遠遠的就看見了漣酒,像個神明一樣!她的狼狽,她的失魂落魄全部在他眼裏,他什麼都沒有說,她第一次在他麵前哭,不是為了自己

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夜,他在外麵吹了一夜簫

當安靜下來的時候,好像什麼都串起來了!

她緊緊的捏住杯子,知道杯盞破碎,茶水散了一桌,深紅的血跡混著茶水沿桌角留下,她咬牙,要還自己一個公道

他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如神祗一般

執起她的手,傷口不深卻很長

“記住這個痛了麼?”他扯下一塊布,幫她包紮。

她表情淡漠,這太殘忍,殘忍到不得不逼自己去做決定,因為連自己的親哥哥都容不下她!

彼時,山中院宇內討論的卻是同樣一件事情。

“毒是盟飛逸下的?”

絕塵淡淡一笑,月華在臉上生輝,卻是搖搖頭:“不是”

赤炎皺眉,想起幾日前連夜出逃的公主,也搖搖頭

步絕塵隻是斜眼一瞥,便笑道:“恩,也不是”

“婆羅門參”他優雅的說道。

赤炎倏地睜大了眼睛,此藥北赤才有,是用來處死王室中人的,從來沒有外傳,答案不甚明了

此為一石二鳥之計!雖不高明,甚至有些兒戲,但此時看來似乎是成功了

赤木算準精通醫術的步絕塵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定會出手相救,順理成章的借刀殺人,但是他自負,機關算盡,別人卻早就心知肚明,不知他日後知曉會是怎樣的反應

他以為他的聰明,在別人看來卻不過是一場可笑的戲!

“這樣說來送走盟蓴薏的也是他!”門外,慕玄推門而入

步絕塵笑笑,不置可否,伸手倒了一杯水,邀她入座。

燭火把房間照的更暗了!

本來很想知道赤炎為什麼會出現在南盟,現在看來已然不重要了,好像越來越複雜,也許真的要亂了吧!

她的心思卻沒有逃得過步絕塵簡單的一瞥:“想知道些什麼?”

慕玄莞爾,多了幾分俏皮,氣氛一下子就變了:“我呀!什麼都想知道呢!”

他的院宇,燭火一直燃到了天明。

“困了沒?”

慕玄搖頭,抿著唇不說話,這樣的心思,難怪她一直猜不透。

是啊!再次發現赤炎的赤木,怎麼會讓他在他手裏第二次活著逃走。他用這點壓了全部的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