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時這次有了防備,眼疾手快地反手製住她的手腕,把人往身後推,一直推到身後的墓碑上,退無可退。
他這人有一毛病,一受傷話就多。也不是他平日裏話少,隻是傷口處疼得厲害隻好借此轉移注意力,身上越疼嘴上就越貧。
“姑娘你這見麵禮也太別致了,就算你看我麵善鍾意於我,也不用往我心口插刀子啊!你看已經被你刺中了一刀了,還要再來一刀!這就不可愛了啊,我現在醉著,手上也沒個輕重……”
那姑娘被他製住後就一直低著頭,另外一隻被他卸下來的胳膊乖順地垂在一邊,從頭到尾也沒喊疼,一直沉默著,隻留了一個發頂給他。燕時到底是個憐香惜玉的,見懷裏的人突然這麼乖巧,語氣也隨即緩和下來,帶著點安慰饒意思:“你莫要怕,我經驗豐富下手很快的,一定不會讓你感覺到任何痛苦。”
那人依舊低著頭,燕時尚且混沌的腦中挑揀了一番,選擇封喉。美人兒的死一定要絢麗奪目,這月光雪色都太冷了,需要添一筆灼眼滾燙的紅,沒有什麼比喉頭血更合適的了。
燕時欺身伏在姑娘脆弱的頸間,他並不急,舌頭翻出刀片銜在口中,帶著濃烈酒香的呼吸遊離在她蒼白纖細的脖頸。懷裏的人微不可察地瑟縮了一下,燕時嘴角一勾,笑了起來。他將刀片藏回衣襟,決定再玩一會兒。漂亮有趣的獵物實在難見,反正人已經被他掐在手中早晚都要死,倒也不急於這一時。
“……現在知道怕了?”燕時伏在她耳邊低語,聲音裏帶了幾分惡劣的笑:“與其害怕,美人兒倒不如抬起頭看看我,好歹記一下送你走的人是誰,以後午夜入夢尋仇可別走了錯地方,你是不……”
那姑娘倒真抬起頭來,循循善誘的捕獵者反倒身體一僵,不出話了。
雪還在下,頭頂依舊是清冷冷的月亮,他看著那姑娘的眼睛沒由來地慌亂起來。
“你你……你怎麼哭了啊?!!”
“姑,姑娘?”
“誒誒誒你別哭啊!我又沒欺負你……”
燕時奪過她手裏的匕首扔遠,鬆開她被壓製的手腳,輕輕地把人抱在懷裏,繾綣溫柔得像是方才要送人上路的不是他。
“你可別哭了啊,我最怕若眼淚了……”
懷裏的人有一瞬間的安靜,聽到他的聲音後渾身一顫,低頭狠狠地咬上了他的肩頭。燕時沒推開她,慘叫了兩聲撫上她的後背,“……算了,還是哭出來吧。”
但懷裏的人卻像被踩到尾巴的困獸,立刻從中掙脫出來,迅速退離他一丈遠,站在遠處惡狠狠地盯著他,齒關緊咬默不作聲地把脫臼的胳膊接上。
燕時醉醺醺的一時間未反應過來,被突如其來的一陣異香絆住,兩眼一黑瞬間便沒了意識,直直地向後方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