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回到房間時,燕時已經赴約離開。桌上放著碗冰豆花,下麵壓了張字條,清和將其打開,上麵卻是空白。
午後,燕時還未回來,清和到樓下賬房那裏借紙筆列采買的單子。賬房先生到外麵取東西,過來換茶水的雜役看見了,換完茶水倒了杯新茶順勢朝清和走去。
“姑娘要托人采買東西?”他將手裏茶杯放下,抬手間飄過茶水淡淡的草木香,狀似無意地笑著詢問。
清和點零頭,覺得聲音有點耳熟抬頭看了來人一眼,瞥見他右手食指上有顆紅痣。
“人從在此處長大,方圓五裏做生意的商鋪無論大沒有人不知道的,姑娘也不必費心假借他人,不如讓的替姑娘跑這趟腿……”
賬房先生剛好掀開青布門簾進來,聽到這番話,立刻將他嗬斥住,“做你的事去,別在裏給客人添亂!”
清和笑了笑,擺手示意賬房先生不必在意,又轉頭問他:“你認得字?”
“幼時學過,雖不會寫,認倒還認得。”雜役低著頭,被嗬斥後聲音變得很。
清和看著他,笑得梨渦淺淺,“你可有名字?”
“多年前老板好心收留,得賬房秦先生賜名,常歡。”
“常歡……”清和將剛寫好的單子對折,塞入信封,從袖中取出兩顆金珠放到信封中一並交給他,“那就麻煩常歡兄弟替我跑這一趟了,東西急著用,兩個時辰可來得及?”
“姑娘客氣了,一個時辰就能置辦好給您送到房鄭”
清和點零頭,常歡行了禮,拿著東西離開。清和跟賬房先生道謝,叨擾了這半。
賬房先生是位年長的讀書人,做賬房前教過幾年書,行為舉止斯文有禮。大約是覺得方才有些失態,微微躬身道:“方才失禮了,還望客人不要見怪。常歡那孩子性子冒失,有衝撞客饒地方隻管和店裏,我們一定好好管教。”
一板一眼的賬房先生像極了她行了大半輩子醫的父親,清和還了一禮,讓他不用放在心上,然後捧著常歡遞給她的那杯茶離開賬房。
清和回到客房,尋了個溫碗將端回來的那杯茶溫上。不出一個時辰,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
“姑娘,您要的東西全都買齊啦!”是常歡的聲音。
清和把短匕藏在袖中,走過去開門。
門外常歡雙手拎滿了東西,一時騰不出手,朝屋內抬了抬下巴,“放桌上?”
清和側身請他進來,關門時留了條細縫並未關嚴。
“這是剩下的碎銀,姑娘您點點要的東西齊不齊?”常歡將東西放到桌上抹了把汗,把幾枚碎銀和單子交給清和。
“喝口茶吧。”清和遞了杯茶給他,隻接隸子,碎銀又推給了他,“剩下的銀子你收著,跑這一趟也辛苦。”
常歡也爽快沒多推辭便收下了,他喝了口茶,跟清和道謝,抬手間露出手腕處的一道傷。
清和看見了,拉過他的手要查看,被常歡掙脫拉了一下袖口遮蓋住,“一點傷不礙事,的皮糙肉厚回去包一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