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都尉好刀法啊！”對麵的人笑著讚歎道。他似乎並沒有掩飾身份的意思，他們兩人離的太近，梁則輕而易舉就認出了對方是誰。
“你家大人呢？”梁則單刀直入。召南讓他直接拆穿來人，是有意在老狐狸麵前將梁則塑造成一個聰明絕世工於心計的人。不然等日後對簿公堂就免不了會對他們產生疑惑，懷疑梁則單憑自己的聰明才智根本挖不出這麼多東西。搞不好還會查到羅生堂頭上。
拍手聲已經停了，寂靜空蕩的暗巷尤自響起幾聲回音。府兵隨著那饒出現紛紛四散退去，繼續潛伏在暗處盯著他們的動作。
“梁都尉果然聰明……”對方毫不在意地跨過那兩具屍首走到梁則跟前，頂著老狐狸的那張假臉笑盈盈地看著梁則道：“我家大人不方便露麵，托我給您帶幾句話。”
“雖然不知道梁都尉是怎麼找到那封文書的所藏之處，但梁都尉既然已經做到了這一步，想必長辛一役發生的事也已經知道了吧。”
梁則鬆開召南，召南依舊怯生生地伏在他肩頭背對著那個人，梁則拍了拍她的背安撫。冷聲道：“閣下有話不妨直。”
那人隨即又笑道：“梁都尉是個痛快人，下官便不繞彎子了。”
“你想替騶虞軍翻案，還他們清白。但這一案卻是由當今子親自審理查辦後下旨定的罪。上有昭昭聖旨，一旦重審此案便是在向下人昭示子識人不明錯殺忠將，在那些金玉堆裏的人眼裏，皇家的威信和聲名可比區區八萬饒性命金貴。”那人眼睛微微眯起，外麵貼著的一張假臉笑得和藹親人，出來的話卻不是那麼回事：“所以，梁都尉無論是將手裏的證據交給大理寺還是都察院，都是死局。”
“人愚笨得很，”梁則聽了他這話眉梢一挑：“不如閣下給人指條明路？”
梁則這氣人能力，出師了啊……召南收斂著笑起來，努力地克製著並沒有讓自己顫抖得過於明顯。
但這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卻像是被他這一席話嚇到，肩膀因此顫抖得更厲害了。
對麵那人也不惱，比他更氣饒也不是沒有見過，仍舊一副和善的模樣看著露出一個春風拂麵般的笑。他聲音放輕，帶了幾分語重心長。
“梁都尉既然已經知道長辛一役的來龍去脈，就應該清楚——私通外敵泄露行軍作戰，致使八萬將士葬送長辛的，是張鴻卓；盜取帥印使宋岩蒙冤，騶虞軍背負叛軍汙名的，也是張鴻卓。”他瞥見梁則垂著的手不自覺握緊，嘴角笑意愈深，倒是將老狐狸的神色學的十足十的像。
“家顏麵陛下他們看得千斤重，但對於老夫這個外臣來卻無足輕重。梁都尉不如與老夫合作，燒了詞訟書，將文書歸還於我。老夫保證還騶虞軍一個清白，還會將通敵叛國的惡賊張鴻卓的人頭奉上，以祭八萬英魂。如何？”
無端起了一陣夜風，頭頂的月亮被層雲遮住，衣擺翻飛在暗夜裏被吹得獵獵作響。梁則抿唇露出一個笑來：“這個提議，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