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沈月妝不可避免地生了一場大病。醒來時,窗前的青釉瓶裏放著一枝紅梅。
她一時有些恍惚自己昨夜是做了一場夢,冷的月光,冷的湖水,冷的梅香,冷的懷抱……除了冷什麼都沒櫻
迷迷糊糊中又昏睡了過去,再醒來看到的是坐在床前的沈夫人。
沈月妝半張臉埋在被中軟軟地喚了聲,“娘親。”
沈夫人正吹著丫頭剛煎好的湯藥,聽到她這一聲手中動作一頓,把白瓷碗放回去低頭看著她長長地歎了口氣,“你這又是何苦……”
床上躺著的姑娘扁了扁嘴,閉眼再睜眼,眼淚就盛了滿眶,帶著哭腔更委屈地開口:“娘親,我冷……”
沈夫惹時緊張了起來,伸手探她的額頭,“可還是難受得緊?”
沈月妝點頭,噙著眼淚繼續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她這種伎倆百試不厭,沈夫人偏偏就吃這套,細心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接著又歎了口氣,“你這孩子,每次要跟你正事,你就撒嬌。”
沈月妝朝覆在臉頰的手上蹭了蹭,依稀還能嗅到剛才湯藥的香味,“娘親你放寬心,我以後都聽話。”
沈夫人看著她乖乖地喝完藥,然後坐在床邊把人裹好半抱在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生了病隻會向她撒嬌的姑娘,就像她還未及笄前的每一夜……
沈月妝又一次醒來已經是深夜,口中還能咂出湯藥的苦味。
丫頭們都睡了,她捂著發脹的頭借著月色走下床倒水喝。眼睛不經意瞥到窗欞,青釉瓶裏的梅花竟還開著。
她喝完水走到窗前開窗通風,冷冽的夜風灌進來激得她渾身一顫,陡然清醒。瓶裏的紅梅被風吹落一朵,飄到她裙邊,沈月妝盯著看了一會彎腰撿起。
花瓣已經半枯,她拈著別在耳後,借著還算明亮的月光照了照鏡子。
“什麼人?!”
一道黑影閃過,沈月妝眼中一凜,單手一撐就翻窗躍上屋頂。
屋頂的人負手而立,顯然沒有要隱藏的意思。見了沈月妝反而上前一步,伸手探在她的額頭。
“還燒著,怎麼赤腳就跑了出來?”
沈月妝偏頭躲開額頭上那隻冰冷的手。先前身處梅園,又被凍得昏昏沉沉一時沒注意到,現下才發覺,那股淡淡的冷梅香原來出自這人身上。
“閣下未免太過猖狂零吧,”雖然她想離開沈府,但到底是沈家的女兒,這樣一個不明身份不知來意的人在沈府自由來去,極其可疑和危險。想殺他爹的人有很多,不知這位又是誰的人。
“你究竟是何人?來我沈府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