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昏迷了五日,之後又意識不清地醒醒睡睡一直捱到大軍歸程。
沈月妝再次醒來已經被送回到沈府。
沈老爺陰沉著臉站在遠處,沈夫人坐在床前一邊數落她一邊哭,哭得一雙漂亮的杏眼徹底腫成了紅杏。
窗外隱隱約約傳來炮竹聲,她看了一眼掛在窗邊未點燃的紅紗燈,已經花燈節了麼……
沈月妝強撐著最後一點力氣,輕輕拍了拍沈夫人放在床邊的手背,困倦地闔上眼。
顱內嗡鳴聲不斷,夢裏她見到了一枝開在雪裏的紅梅,再睜眼已是深夜。
溫旭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她,兩人之間隔了三四丈的距離,屋內的燭火將他周身渡上一層柔柔的光。
沈月妝眯起眼,隻能看到一道影影綽綽的身影。
“溫旭?”她試探性地開口:“不是到了開春就要走麼?”
沒算錯的話現下元宵節都已經過了。
溫旭:“……”
“你過來些好不好……”她剛醒過來嗓子還帶著幾分沙啞,委委屈屈,迷迷糊糊,這樣軟軟地話,別提多招人心疼了。
那團影子在原地僵持了片刻,緩步走上前,在沈月妝煙雨杏花眸中逐漸映出清晰的人像。
待他走至床前,沈月妝吃力地抬起手碰了碰他垂在身側的手。
好涼,是真的……直到這一刻她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夢。
“我臨死前在漠北的軍營夢到過你,夢裏麵你好凶啊……”沈月妝虛虛地握上那隻怎麼也暖不熱的手,感覺指尖一點點被他沾涼,“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冰雕似的人靜靜地站在原地低頭看著她,他逆著光而站,沈月妝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色。隻聽到他輕輕地歎了口氣,過來半晌才緩緩開口道:“……我沒生氣。”
沈月妝牽著他的手抵在額頭上蹭了蹭,“我還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呢。”
好好的姑娘,怎麼去了趟漠北回來就變嗲精了。
溫旭抽回手,他的手實在太涼。
他把沈月妝被他沾涼的手塞回被子裏,然後把人裏裏外外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
“姑娘重傷未愈,不宜思慮太多,先好好養傷……”
“叫我名字。”被子外麵隻露了一顆腦袋,沈月妝亮晶晶的眼睛盯著他。
“……沈姑娘”
“……”沈月妝秀眉一挑,我的名字叫這個麼?
“沈月妝,”溫旭繃著臉幹巴巴地一字一句道:“現在,閉眼,睡覺。”
……行
別以為你頭轉得快我就沒看到你的耳根紅了,沈月妝心中暗道,乖乖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