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幹。”
“要不,把花花嫁給你?”
“把你嫁給我都沒用。”
“考慮一下嘛。”他又捏捏她的臉,很喜愛的模樣,“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要雇用你了呢。”
他噙著笑,狹長眼眸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以人質的身份。”
雲捧雪走了,沒帶她,似乎是鐵了心要促成這樁姻緣。
雲裹花懶懶的:“我才發現你這身份夠敏感的啊。要是晝驤因為你和朱紫結盟,對我們來可不是好事。”
“不是所有兄妹感情都像你們那樣。因為我改變他的決定,晝驤不可能的。”
雲裹花咦了一聲:“我聽你們是晝家唯剩下的一雙自由身,總是惺惺相惜的吧。”
晝姬淡淡的:“晝驤憑自己的本事掌了幽州,我才是死裏逃生的那一個。不一樣。”她頓了頓,輕輕摩挲了指上溫潤觸感,“而且,就算是同一窩的崽也有反目成仇的時候。我和晝驤還沒到那地步,不過快了。”
夜色暗深。借著縫隙中微弱參昴星光,晝姬看到雲裹花已睡熟。
她將方才轉在指上的東西拿出來。那是一塊水滴玉牌,牌上刻了飄渺雲霧,雲霧間一條九爪螭龍若隱若現。整塊玉牌並非平刻,而是擬了水滴的透視光感,剔透精巧,如映像一般。
就是因為這個東西,雲裹花才對她那麼客氣。
卻不知朱紫何時放在了她的身上。
晝姬輕輕握住玉牌,閉上眼,開始串聯整件事。
首先,晝驤不甘於在幽州做一個提督,這個她清楚。
而如朱紫所的階級固化,又怎會容許晝驤那麼輕易的平步青雲。
所以晝驤需要扶持,而扶持他的那個人,多半就是朱紫。
晝驤應該是許了朱紫什麼東西,引得朱紫委身助他。這個東西,大概就和雲家有關。
所以朱紫帶著虎符,借口來此。這麼看來晝驤的失蹤也像是蓄意為之。
她不信任晝驤。一直。
朱紫來到的時間實在太過巧合,理由又太過正當。若朱紫權力大到可以可以影響王室的廢立,那晝驤與他做交易,無異於與虎謀皮。
隻是不知晝驤許的東西裏麵,有沒有幽州。
思及此處,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幽州交給朱紫,也很好。
這個念頭太過荒唐,她嚇了一跳。
可接下來浮現的卻是那人身上的鐵鏽氣息,繞了喑啞的纏綿。仿佛頭發又被揉的亂糟糟,那人聲音帶著笑帶著歎,著可以相信他的話。
不信他的理由實在太多太多,而信他的理由,隻有一個。
晝姬抬起手,緩緩覆在臉上。她一瞬間竟有淚意要湧出。
她竟然服不了自己。
多可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