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謝允再次提及選立皇後一事來,長篇大論下來,中心思想隻有一個:要麼娶商芯竹,要麼從世家貴族中選出一個來。
周彥煜聽得昏昏欲睡,恨不得讓他馬上閉嘴。
“陛下,一國之母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作的,陸女官雖然深得聖心,但畢竟出身小門小戶,擔不起大任。”
“誰說陸女官出身小門小戶的?”王若東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站出來說:“大將軍難道不知?”
“不知什麼?”謝允反問。
王若東一笑,說道:“陸女官的外祖父叫陸俊山,是華陽書院的山長,更是我恩師的學生,這難道也算小門小戶?”眾所周知,他是葛先生的學生。
謝允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猛地盯住王若東,眼光裏帶著陰翳,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王若東好笑,說:“陸俊山是我的師兄,我自然是從我恩師那裏知道的。”
見他沒有提供燕泓良,謝允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既然是葛先生的徒孫,做一個妃子還是夠資格的。”
他的此番話立即就惹惱了王若東,隻見他冷笑一聲,說道:“貴有很多種,尊貴是貴,富貴是貴,難道清貴就不是貴?連先帝都誇讚我恩師,怎麼到了謝大將軍嘴裏,我恩師就是個鄉野的教書先生,上不得台麵了?”
謝允眯著眼睛,思索著王若東話裏的意思,這是想要將他放在全天下讀書人的對立麵了,用餘光瞥了一眼座上的皇帝,不知道他是有意為之,還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見場麵冷了下來,周彥煜才開口道:“葛先生教養出來的,必定是這天下最為出色的女子,如此,立後一事就這麼定了,高大人!”
高鬆急忙出列,“微臣在。”
“你即可著手大婚之事,婚期就定在明天五月吧。”
高鬆頗為為難,偷偷瞄了一眼謝允。
而謝允說:“陛下大婚是全天下的大事,關乎著國家命脈盛衰,不如先讓高大人合合八字,大婚的日子也要選個黃道吉日,急不得。”
之前還說要抓緊呢,現在又說急不得。
不過如今周彥煜心情好,也不在乎他說什麼,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什麼!那個賤種還活著?”謝靜淑驚叫一聲,隨機臉色變得煞白。
“你還是毛毛躁躁的性子,不過是個黃毛丫頭,不是還有為父在嘛。”謝允忍不住斥責一驚一乍的女兒。
謝靜淑心說,你真要是有辦法,就不會讓那個小賤種活著,還讓坐上皇後的位置,說不得在後宮還要壓她女兒一頭,這讓她如何能忍得!
“父親,千萬不能讓她做了皇後,不然讓如意怎麼辦?”
“如意是太後,禮法上是她的皇嬸,她要苛待如意,天下人都不答應!”
“這,妹妹做太後,姐姐做皇後,全天下聞所未聞啊!”
謝允冷哼一聲:“還不是你手腳做不幹淨,如果當時親眼看著那個小賤種斷氣,哪裏還有今天的事情!”
說到這個,謝靜淑也是悔的很,“我當時不是怕泓良他發現什麼嘛。”
謝允暗自歎氣,他這個女兒平時也殺伐果斷,悔就悔在用情太深,讓一個男人牽著鼻子走。
“今天叫你來,就是讓你心中有個底,你去看看你母親就回去吧。”謝允揮揮手讓女兒退下了。
對付女人,向來是女人最拿手。
謝老夫人身經百戰,擁有豐富的宅鬥經驗,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用在宮鬥上也一樣。
“既然他們還沒說出燕泓良和她的關係,就說明他們還有所顧忌,既然他們有顧忌,我們何不善加利用?”
謝靜淑抱著謝老婦人的胳膊,說:“還是母親有辦法,母親快說說。”
“如意最好用的就是身份,又是長輩,她若是忤逆,就是大罪,到時候讓你父親抓住這個,就能把她拉下來。皇上他不是有個芳華公主養在那小賤種身邊?就讓如意將芳華公主接到身邊住兩天,以孩子為人質,量她不敢不聽話!”
謝靜淑皺著眉,說:“當初先皇連安樂公主都不讓如意看到,如今這芳華公主還隔了一層,皇上他如何能同意?”
謝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說:“你跟如意都是個直腸子,軟的不行就來硬的,讓下邊的人製造機會讓芳華公主落單,到時候再讓宮女直接將人帶到未央宮裏,人都進去了,她還能如何?”
這些都是謝老夫人多年鬥小妾外室的經驗,但是她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男人的支持,若當初沒有謝允背後的支持,她也不能笑傲後宅。
所以,這個計劃可以預見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