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跑?”略帶責備的聲音來自剛才消失了的莫司晨,“跑就跑了,又為什麼不看路?我有那麼可怕嗎?”
羅深頓時放鬆下來,身子再無力氣再向地麵墜去,驚得莫司晨慌忙伸手一摟,才驚覺她正在瑟瑟發抖。
“你怎麼了?”他驚慌地問,“為什麼在發抖?很冷嗎?”
她確實衣衫單薄。但她卻搖頭。
“疼,很疼。”她微弱地說,她不敢說她害怕,害怕進入所有屬於地下室一類的空間。
“哪裏疼?”他將她放鬆一些,目光搜索地,騰出一隻手檢查她,“你摔傷哪裏了?”
“全身都疼。”她雙手攀緊他的西裝外套。
莫司晨一把將她橫抱起來,“我送你去醫院,你忍耐一下。”
“不,不去醫院,”她雙臂摟上他脖頸,不顧他是否會厭惡,隻因這一刻她十分想從他身上獲取安慰,汲取一些溫暖,“我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她的臉頰貼近他頸項,他感覺到她異常高的體溫,“你發燒了,必須去醫院。”
羅深搖頭,抗議道:“不是生病,是因為酒……香檳酒,我喝了一點。”
看她話話間思路清晰,莫司晨放下驀然懸起的心,將她抱進車子後座。
“我的衣服,我的包包,還在雷廷的車上。”他也坐上車時,她靠著軟墊無力地說。
聽到雷廷的名字,莫司晨無由地冒起一股無名火,一邊啟動車子一邊生硬地說:“不要了,明天給你買新的。”
“鑰匙和手機還在包包裏。”她撫著額,垂著眼睫,“總經理賠給我的那隻手機……很貴的,限量版的手機,別人排隊也買不到的手機……裏麵還有總經理給我發的微信消息……”
莫司晨忍耐地長歎一聲,“好,我們上地麵停車場去,找。”
白色寶馬車停在巷子深處的羅宅門前,駕車的人熄了引擎,回頭望著後座上緊緊抱著皮包睡得正沉的女人,不禁咬唇苦笑。
或許是被盯得起了警戒之心,羅深突然睜眼,看到窗外熟悉的景物頓時鬆了一口氣,拿好了東西開門下車。
原本打算向上司道別的,無奈有些飄忽的腳步令她身子搖了一搖,她忙扶著車身站穩,再抬頭時,一臉無奈領帶歪斜的男人已經站在麵前。
“莫總,我到了,你……”她壓住喉間的一個嗝,“你回去吧。”
他卻搶了她的包包和裝衣服的袋子,又從她包裏摸到鑰匙打開了鐵門,再伸手一撈,讓她身子緊靠著他進了門,穿過小小的院落上樓。
“謝謝莫總送我回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來到最頂一層她的房門口時,她朝他笑,還想將他推開,“不好招待,您請回吧。”
從她有些迷醉的笑容,他知道她的酒勁上來了,香檳酒雖然度數很淺,但對某些人卻後勁極大,在飲後過一段時間才慢慢發作。
“你喝醉了,別任性。”他有些無奈,低聲哄著,拿鑰匙開了房門將她挾進屋裏。
羅深仍然維持著風度,努力不讓自己出醜,靠緊牆壁站著,“您回去吧,我已經到家了。”
莫司晨輕歎,放下了手上的東西,走近兩步捧著她的臉,“聽我說,不要鬧,乖乖進房間睡覺。”
她點頭,努力微笑,“嗯。那你可以走了。”
“為什麼一直趕我走?”他低頭看她,有些想笑,“你在害怕我嗎?”
她笑得嬌憨,“我是害怕我會撲倒你,壞了待客的禮數。”
已經語無倫次了。
他低低地笑出聲來,自語道:“我倒是很希望這樣,不過,現在可不是時候。隻要你動作不過份,我想今夜會平安無事。”
“我真的會哦,你不怕嗎?”她問,咬唇望他。
他點頭,伸手一攬將她帶往臥房,“我怕,我很怕,所以你乖乖睡覺我馬上就走。”
她被他塞進了被窩,兩隻眼睛圓睜著望他,仍在喋喋不休,“莫總,你快回去吧。我家沒什麼可招待你的。”
他坐在床沿望著她,忍了好久才說道:“雖然化了妝更漂亮,但我還是隻喜歡素顏的你……”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個不該說的詞,忙停住了口。
也不知她是不是聽懂了,向他眨了眨眼睛,抿了抿殷紅的唇,“莫總,你愛的女神,長什麼樣子?”
他苦笑,似在對她說,又似在自語:“要是我知道就好了。但她的眼睛跟你一樣,漂亮,憂鬱,有一種我看不懂的情意,她離我那麼近的時候我真的看不懂,但是轉身逃走時我馬上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