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得龍很早就知道蔣逸琳回來了,在她請求安葬父母骨灰那天就聽到了消息,但到現在,也不敢主動去找她,一方麵不敢麵對,另一方麵也是考慮到許鳳靈和孩子。幸虧他沒有任何想法和意外舉動,許鳳靈也聽到蔣逸琳回來的消息,一直在監視緊盯董得龍,隻要他敢再去接近和靠近蔣逸琳,就準備離婚帶孩子走,但所幸的是,董得龍沒有那樣做,許鳳靈擔心的事也沒有發生,整整安分守己了四年多,現在還是無動於衷,這是她深感欣慰和慢慢放心的地方。雖然表麵風平浪靜,但在董得龍心裏波濤洶湧,自從得到蔣逸琳回來的消息,他每分每秒都在關心擔心著她的近況,就是不敢主動去打探消息,隻是看新聞電話聯係掌握了解情況,就像做賊一樣,短消息一個都沒留在手機,還加上了密碼,生怕一時疏漏被許鳳靈看到,一直都很煩躁和壓抑。自從翻找許佳琪手機號碼被董得龍發現迅疾扔進馬桶衝走那件事之後,許鳳靈再不敢翻看他的手機,生怕又激怒惹來麻煩。
蔣逸琳也不是聾子瞎子,從飛機升空那刻起,就見眼前液晶屏不時插播得靈醫藥公司的宣傳推介廣告片,董得龍出席各種活動的畫麵接連不斷出現,她當時就知道董得龍醒了過來,而且還跟許鳳靈在一起,甚至聯手創辦了一家醫藥公司,名字叫得靈,不就是董得龍得到許鳳靈的意思嗎?是人都會這麼想,根本瞞不了知情人的眼睛。當時就很反感和惡心,瞬間關掉了眼前屏幕,閉著眼睛不敢睜開,因為一睜開,隨時會在別人屏幕上冒出董得龍那張醜惡的嘴臉,還有許鳳靈陪同出席活動和檢查生產車間時故作高深的畫麵。但不看並不能斬斷意識和思想,一個半小時的飛行過程中,蔣逸琳飽受心靈摧殘和煎熬,好不容易下了飛機,急匆匆走出機場,連李鎮濤呼喊她的聲音都沒有聽到,可見已經魂不守舍迫不及待逃離臨南了。從吃午飯到回家收拾屋子幾次停手哽咽,從沒胃口吃晚飯匆匆關燈躺下到幾次哭泣驚醒李鎮濤,足以看出在她心裏還是有董得龍的位置,愛之深恨之切,反過來也是成立的,恨之切愛愈深,這就是她目前最真實的內心狀態,隻是她不肯承認強壓自欺罷了。
臨南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對兩個飽受熱議的公眾人物來說,免不了巧遇在一些慶典聚會上。
話說,陳懷英走後第二天晚上,淩興童以個人名義設宴招待一幫人,大部分是官麵領導人物,但其中也有幾個外界人士,但都不是無名小輩,而是臨南飽受熱議好評的幾個公眾人物,董得龍和蔣逸琳也在受邀名單之列。淩興童邀請董得龍參加私人晚宴,有兩個目的,一個是拉攏關係收買人心,希望能在趙增平跟前美言幾句,多一個靠山,另外一個原因是想找機會軟化親侄子淩天雄與他之間僵硬冰冷的敵對關係,就算化解不了彼此之間的積怨,隻要能有所改善和淡化一些也成功了一大半。請蔣逸琳過來,完全是因為她與陳懷英情同姐妹的深厚關係,也想趁機會巴結省上領導,多認識結交一個人就多一條回旋退步的路子,隻要基金會還在,陳懷英一定還會再來,所以才急切邀請她過來。他的確不知道董得龍和蔣逸琳的愛恨糾葛,也沒聽別人提及過這方麵的事情。
來之前,董得龍和蔣逸琳都不知道淩興童為什麼突然找他們、有什麼目的,也不清楚他的受邀名單上都有誰在場,隻知道互相走動來往的幾個人會參加。
董得龍進來發現包間還有淩天雄在場,當即轉身要走,但被淩興童執意攔下,好說歹說,才算坐了下來。沉默了好一段時間,始終沒跟淩天雄說過一個字,責怪淩興童不該邀請他們同時過來。但隨即想到背後用意,礙於情麵和公司日後發展,沒跟淩興童計較給臉色,把淩天雄當做空氣,隔著桌和其他人閑聊玩笑。而淩天雄坐在身旁,臉色鐵青,但迫於淩興童的壓力和情麵,不敢離席走開,隻得沉默陪笑在一邊,也不敢跟董得龍計較,如坐針氈的感覺使他坐立不安,心裏也在責怪親叔如此刻意安排叫他難堪。
蔣逸琳其實不想來,在經過一陣猶豫和權衡後才決定露個麵,不想久留,有些耽擱顯然來遲了幾分鍾,所有人都到了,就缺她一個。淩興童看上去並不著急,跟其他人攀談拉攏感情,聊天坐等。
剛掀開珠簾,蔣逸琳傻眼了,董得龍也在這裏,要知道他也參加,就算把刀架到脖子上也不會過來,沒跟淩興童說一句話就飛也似地折返下樓了。